乔莞心里一惊,指头被织针戳了一记,却顾不得痛,遮遮掩掩的说:“没,没织啥。( ”
乔妈敲她一记,倒是没再问。
几天之后,乔莞的手套终于织成了,男款,也是深棕色的羊绒毛线,而过大的尺寸很显然不是给乔老爹的。
这天傍晚,乔莞又撑着下颚在院子里等,等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准时准点的出现在眼帘的时候,她想了想,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凑上去。
“琅哥。”
“嗯。”傅天琅取下肩头的药篓,平静的回应。
乔莞盯着他凛冽的侧脸,小声的与他搭话:“最近天气冷……”
他又应了一声,低头收拾篓里的药材。
乔莞搓搓手,想了半天才道:“你上山砍柴,没有手套容易让木刺扎伤吧?”
沉静半晌,傅天琅徐徐抬眸。
乔莞见他面色稍缓,温吞吞的把织好的手套递过去:“这个……我本来织给阿爸,谁知道织大了,如果你不嫌弃……”
她抬眼偷瞧他,眼瞅着这人看不出情绪的脸,心里直打鼓,伸出去的手也跟着收了回来:“唉……算了,算了,我拆掉重新织……”
“我要。”他眸光微晃,原本冷飕飕的气息似乎和缓了些。
“啊?”乔莞还没反应过来,傻呆呆的抬头。
他勾起唇,面容已不复方才的冷肃。
“我要。”
四目相对,乔莞蹲了好半晌,低下头“喔”了一声,这才把手套递给他,看着他宝贝似的戴上,嘀咕了句:“你戴起来真好看。”
他点头,深邃的眸底明显柔了下来。
乔莞盯着他进厨房的背影,心头突突狂跳,接下来几天,他果真敛去了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对她又和颜悦色了起来,哪怕他的话依然不多,但已经不再只是“恩、是、好”的敷衍,再见她,眼里甚至比从前更多了一层暖意。
可又过了几日,乔莞在某天晚上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这辈子怎么对他这么上心了?从前她哪管他生不生气啊,可这会儿却总是忍不住的在意,在意他的一举一动,还有他偶然流露的情绪。
乔莞早上吃饭的时候还听到乔妈在那念叨,最近展飞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个倒霉催的,一出门就出事,不是差点让花盆砸了就是掉坑里,好几次弄掉一条小命。
后来整得展老爹摊子也不摆,成日在家里守着他,可不摆摊哪来的钱吃饭?于是等展飞伤好之后,展老爹又推着木轮车出去了。
岂料在傍晚收摊的时候回来,面对的却是静得诡异的屋子,展老爹不安的进屋里找儿子,谁知刚推开展飞的门,迎面扑来的便是一股淡淡的腥甜……
平日杀惯猪的展老爹一闻就知,那是血的味道。
他心头大骇,赶紧冲进屋。
这个点数的天还没黑,房中却昏暗一片,厚厚的窗帘被人拉得密不透风,露出的一条缝儿斜斜的射入了一道光线,映上男孩的背脊,能隐约看到他的手臂。
只见他伸长了一条胳膊,手里则握着一把美术刀,如入疯魔一般的在手腕上下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虽然每一刀都不会太重,却也割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展老爹当时就震住了,他脸色发白唇角发紫,缓了好一阵才一个箭步冲上去挥开他的刀子,随后看着展飞面无表情的抬头,心头更是阴风阵阵。
随后他更是连一秒都不敢停留的,抱着儿子往医院里跑。
这才傍晚,小镇的上空已经被乌云覆盖,到处都是黑压压一片,闷热闷热的天气,仿佛是要下雨。
等到护士给展飞包扎妥当,刚才还迷迷糊糊的男孩这会儿终于清醒了,他抬起头,眼底蒙上了一层迷惘:“爸,我怎么了?”
展老爹本想劈头骂他一顿,可眼瞅着他那诡异的模样,吓得舌头发僵,再也说不出话来。(
坏了,难不成他儿子中邪了?
这下展老爹更不敢随意离开,天天守着他,摊子也不摆了,家里的一切生计暂时搁置,只靠从前的积蓄度日,虽说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可好在展飞的情况确实渐渐好转。
这天乔莞又来给他送作业,一进门就瞧到这人精神抖擞的在那打游戏。
乔莞瞥了眼他手上的纱布,扭头又看了眼不远处的“阿凌”,心里直发愁,她可以肯定,展飞之前遭的罪百分之百是“阿凌”搞的鬼,可面对这只小鬼,乔莞眉头都打结了。
她是能看到他,但是这顶什么用?无非是自己吓自己,回头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乔莞把作业递给展飞,听他在那诉苦,好几十天没能出门,他屁股都快发霉了,正要跟乔莞商量一下两人偷偷出去玩的事,却被她严词拒绝。
“不行,你不能出去。”
展飞生气的丢了游戏机,钻进被窝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什么,乔莞也不理他,只是在走的时候忍不住又瞅了“阿凌”一眼,这一瞧,惊得她蓦的站住了脚。
她站在屋檐下揉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怎么觉得“阿凌”的身体似乎比早前更透明了些?
而当后者接收到她的目光,跳下屋檐朝她冲过来的时候,乔莞心尖一跳,赶紧回过头往家里的方向跑。
好在“阿凌”的本意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并没有追出太远,但乔莞在走到半路,脑中似有灵光一闪而逝,突然明白了他诡异的举动。
小鬼在成型之前,都需要宿主饲养,方法很多,但最简单,世人用得最多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