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走的时候,自然是没有等到自己想等的那个人,他站在城楼之上远望,对他忠心耿耿的小厮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少爷,我去了裴府,可是没等到进府,就被裴家的人赶回来了,他们说,说二公子不想加您。”
青年原本亮着的眸子陡然就黯淡下来,叹息着打开扇子:“罢了罢了,我早该想到的。”他做出那种事情,裴清泓这个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内,只是内心难免失落而已。
那小厮看他叹气,忙安慰道:“主子又不是不回京城来了,总能见到的。”
有着一双潋滟桃花眼的青年摇了摇头:“你不懂,我这一去,怕是就回不来这京城了。”苏岑站在高楼上远眺,又恍惚地站在那里半晌,才一合扇子,语气留恋的道:“行了,咱们走吧。”
苏岑一向张扬,这次却是极其低调地坐在马车里,后头是几大箱的货物,十来个护送苏岑的护卫紧紧地跟在那不甚华丽的马车后头,车队最终在黄昏时分缓缓地驶出了城门。
这次出行,除了苏岑以外,马车里头还坐了一个人,英气勃勃,身形修长,是时下窈窕淑女们心慕的那一类君子模样。苏岑拉开帘子进马车的时候这个人就在了,原本他可以待在马车里最舒适的地方,却自己要坐在角落里,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等到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这个一直面带微笑的男人方才打破沉默:“这一次你做得很好。”
苏岑却是冷哼一声,对着笑面狐狸的夸赞一点都欣喜不起来:“你们是好了,我倒霉了。你们要的我做到了,咱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离我苏家远点,我也当从未见过你们。”
“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已,苏公子自己内心不也是很渴望吗?”那男子丝毫不为他这态度动怒,嘴角的弧度反倒上扬得更大了。
“小玩笑,您还是请吧,这一次就够我受的了,我苏岑惜命的很,不敢再沾染上这种小玩笑。”苏岑神色恨恨,又想到自家被捏在这群人手里的娘亲,愤然转过脸去不去看他。
那男人低低笑出声来,掀开马车的车帘一跃而出,在前头赶车的马车夫只觉得一道影子闪过,温顺的马突然就嘶鸣一声,差点没让马车翻了过去,这马车夫连忙控制住缰绳,等马儿被安抚下来,又慌忙又出声问在马车里的自家主子:“爷您没事吧,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掠过去惊了马?”
马车里头传出来的声音语气凉凉:“大概是被不知哪里来的畜生给惊着了,不用管了,继续赶路。”
这一小插曲裴清泓自然是无法知晓,苏岑把办报纸的事情这么抛下,工作交接得非常匆忙,又加上苏岑原先留下来的人脉,被裴清泓安排下来担任这工作的新人自然是受了不少的刁难。
好在小苏嘴甜又虚心求得了人,工部也没那么多的弯弯道道,用了个把月的功夫,这报纸的新负责人也勉勉强强地把事情重新弄上了轨道。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兰珉腿上的伤口结疤痊愈了,宫里头的那王太医经过潜心研究,也终于研究出一种无色无味的褪疤痕圣药,兰珉每日在宫里都会抹那药,那伤疤以很快地速度便淡起来。看在裴清泓眼里,也只以为是兰珉伤是不易留疤的体质。而太上皇是容易留疤的体质,这么多年,脸上伤痕依旧,这便又生生的造出来又一个两者的不同点。
那个侍女的事情裴清泓没有多过问,随着兰珉高兴就好,唯一比较好的是,经过了下`药的那一遭,兰珉也不如以往那样抗拒他的亲近,裴清泓也多少能够猜出对方的心思,怕是每次想到那侍女就想着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自己软一点,也便软了手脚,任由他胡闹。
当然裴清泓也没有闹得太过,他这个人是极其讲究气氛的,再怎么说,第一次还是得让兰珉心甘情愿的好,他对那种强迫性质的欢`爱没有什么兴趣。又想着将来的生活,便不愿意把第一次给弄僵,只是他也未曾想到,这机会来得这般快。
在苏岑离开的第三个月,也就是新年伊始,裴清泓休了年假,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窝在家里头陪爹娘妻子,也就是在这外头多待久一会,鼻子都能冻下来的天气,裴家却接到了一个不时很好的消息。裴清泓要作为使臣出事和岚国结盟的齐国,齐国与岚国差不多程度的强盛,和岚国之间隔着几个好几个小国。
岚国和齐国结盟共同与周国相抵抗,岚国的数位先帝中,便有好几个娶了齐国公主为妃的。那位惯有fēng_liú名的建隆帝后宫之中便有一位是齐国女。不过即使联姻过,这一层结盟的关系也仍旧说不上牢固。齐国于岚国而言,是极其有力的盟友,所以在对方提出一个看起来并不过分的要求时,岚国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拒绝他们的要求。
岚国的皇室对先前派去的使臣十分的不满意,那位长袖善舞的使臣因为个性太过圆滑的缘故,在两国的邦交中并没有尽到一个使臣该有的作用。
岚国的新皇在使臣带来的锦帛中提到,希望这一次能够派更合适的人来,他早早听闻了贵国的工部尚书裴清泓的雅名,便想接着这一次的机会,邀请裴大人领略他大齐的秀丽风光,顺带着巩固一下两国邦交。
这个条件一提出来,见了这消息的太上皇周身便冷了下来,他倒没有不顾风度地乱砸花瓶古董,但那没了抑制的威严让趴在地上的使臣韦林浑身抖得越发厉害,他本来就是个胆小的,几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