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朝一边扫了一眼。
两个老头儿,一个白头发,白胡子,鹤发童颜,一个没头发,没胡子,满面红光,正彼此看不顺眼的瞪着对方斗气。
秋老爷子继续说:“呶,就是他们俩,他们两个的业余爱好都是雕刻,白头发白胡子的那个你们可以叫他白老,没头发没胡子的,你们就叫他黑老。”
几个小辈儿的,顿时异口同声的打招呼:“白老,黑老。”
秋老爷子手掌压了压,示意他们噤声:“我这两位老友,都喜欢雕刻,三年前,两个人得了一块美玉,你争我抢的,结果美玉掉在地上,一块儿摔成了两块儿,他们两个,一人抢了一块儿,于是他们约定,他们用相同的美玉雕一尊美女玉像,到时候请人评价,看到底是谁雕的好,前几天他们已经找过了专家,凭出了高下,接下来我就让你们几个小的,试试眼力,各自说一说,到底是谁雕的好,理由是什么。”
慕容丰这边,和季澄白那边立刻都涌上来,围着玉像观看。
秋老爷子让佣人分给两边一些纸笔:“各抒己见,都写在自己的纸上,谁都可以说,看最后哪一队最接近专家的评价,哪一队就算赢了。”
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张纸,一支笔,楚灵暖也不例外。
楚灵暖对古董工艺品什么的全都没什么研究,她看着两尊美人都挺漂亮的,各有千秋,分不出上下。
原本不想写了,可看在在场的人都凑上前看了,看完之后认真写,她觉得她不能扯慕容丰的后腿,也要努力一点。
别人都看完了,她才凑过去看。
她已经给了老爷子两次惊喜,老爷子对她的看法很期待,和颜悦色的说:“好丫头,好好看,看多久都没关系。”
楚灵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凑过去将那两尊美人玉像看了又看,然后一笔一划,将自己的意见写在纸上。
最后,佣人把所有人的意见都收起来,进行统计,说白老好的递给白老,说黑老好的递给黑老。
其他人的意见写的都很清楚,从雕工、细节、从神情刻画,写的洋洋洒洒,极为详尽,只有楚灵暖的只写了一句话:“白老好。”
只有这三个字,没有原因。
到最后唱票的时候,白老和黑老的票数一样,只剩楚灵暖这一票,因为只有结果没有原因,被搁在一边。
黑老看了楚灵暖的结果,气哼哼的问:“为什么是老白头儿的好,不是我的好?”
楚灵暖被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吓的瑟缩了下,慕容丰连忙揽住她的肩膀,安抚的拍她。
秋老爷子也觉得奇怪,和颜悦色的说:“丫头,你别怕,你觉得白老的好,总要有个理由,只有这三个字,黑老难免不服。”
“理由?”楚灵暖眨眨眼睛,指指白老的美人雕像,“我只是看这位老爷爷雕的美人,连指甲都好漂亮,还有手指,小指最短,中指最长,可那位老爷爷雕的……”
她又指指黑老雕的美人雕像,“那位老爷爷雕的美人,小指和食指差不多长,这不对啊……”
楚灵暖伸出自己的十指,十指纤纤,极为好看,“你们看,暖暖的手指都是小指最短,比食指短差不多一个指节,食指又比中指短了差不多一个指节,可那位老爷爷雕的,几根手指都差不多长短呢。”
她说完之后,全场寂静无声,楚灵暖有些怕,拽拽慕容丰的衣服,怯怯的问:“慕容丰,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有,你说的对极了。”慕容丰的眼睛凝在她的脸上,一刻都不想挪开。
他的小暖暖,永远都能给他不同的惊喜,时刻都能让他惊艳。
这么浅显的道理,说出来不足为奇,可在场这么多人,只有她注意到了,甚至连他也在研究两人的雕工,谁的功力更深一些。
只有她,注意到最简单却也是不容辩驳的东西。
这就是返璞归真。
所有人都在炫技,只有她纯洁干净的心灵,看到了本真。
白老盯着黑老的雕像看了半晌,忽然爆笑出声,指着黑老的雕像哈哈大笑:“手指!哈哈哈!你雕的美人手指居然一样长,你这个美人是个残废吗?哈哈哈哈!”
他笑不可抑,黑老恼羞成怒,拿起雕像就往地上摔去。
“啊!”楚灵暖吓的惊叫:“不要!”
电光火石间,小曲窜过去,在玉雕落地前,一招猴子捞月,将玉雕捞进手里。
楚灵暖吓的小脸儿都白了。
慕容丰紧着拍她,“暖暖怎么了?”
楚灵暖眼里盈了泪,楚楚可怜的看他,“黑老是不是生我气了?”
白老白了黑老一眼,“老黑头儿,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输了就输了,在小辈儿面前发什么脾气?你看你把这冰雪般的小美人儿吓的。”
黑老看了眼楚灵暖战战兢兢的样子,觉得稀奇,瞥了眼慕容丰:“慕容家小子,你家这小丫头到底什么毛病,一点小事就吓成这样。”
他倚老卖老,出口不逊,但慕容丰念在那句“你家这小丫头”这句话取悦了他的份上,不和他一般见识,淡淡说:“暖暖很善良,看不得有人输不起,暴殄天物。”
“谁说我输不起了?”黑老梗着脖子说:“我是认赌服输,才准备砸了这个玉雕。”
白老鄙视他,“这么好的玉,别人穷极一生都找不到一块,你说砸就砸,你个败家子!”
“你说谁败家子呢?我都这么大把年纪,儿孙都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