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紧,手抓疼了念,他闷吭一声,仰着可爱的脑袋看我,“妈妈,别怕,一定会没事的。等宝宝见到父君,一定会让父君罢手的。”
我微微一笑,却未曾言语,将他紧拥在怀,身子越发的寒冷起来。
“安心,休息一会儿!”
千泷递过来一壶水,我接过喝了一口,靠在冰冷的山石上,心十分沉重。
“你们待在这里,我去探查一下。那边有点骚动。”
“墨零,小心。”
墨零走入黑暗,我拍着念的后背,让他睡觉,自己也眯眼休息一会儿,毕竟是人身,不眠不休我是去不到君崇身边的,一定要养精蓄锐。
“砰”的一记声音,带动着脚下的土地都在颤抖,我立刻睁开眼睛,千泷早就进入戒备状态,看着不远处掀起的尘埃。
“别出声。”
离得近了,可以看到那是一个人,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绛紫色的长袍因为血染,泛着奇异的辉煌,一头黑发铺散开来,如渲染的墨汁。
一把黑色的镰刀从空中落下,将那人紧紧锁在镰刀峰寒的利刃下,一袭黑金色长袍的男子从远处走来。月光转移,渐渐露出两人的模样。
我一愣,手心里全是冷汗。
躺在地上的男人是君崇,而那个逐渐靠近的鬼魅身影是容止。
容止眼神空洞,浑身洋溢着嗜血的残忍,一步步走进刀刃下的君崇,五指张开,只要那么一下,镰刀的峰寒就会把君崇隔成两半。
“死。”
“不——”
我慌乱下朝着容止扔出了血焰,血焰在触及到血的滋味后,火光暴涨,就那么一个瞬间,我跑到镰刀下,用手硬生生将那把大镰刀移开,也顾不得满手是血,将君崇从底下拉了出来。
“君崇,你怎么了?君崇!”
君崇咳出一口黑血,慢慢张开眼睛,看到是我,眼底一惊,最后是无奈的疼惜,“你还是出来了。为什么不听话?”
“因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奋斗。麒麟簪没断,你却骗了我。”
“是呀,我又骗了你,明明说好不骗你的。”君崇无力的看着我,气息虚弱,他抬起手,露出手心里的真正麒麟簪,想将它插在我的发间。“麒麟簪这么美,你戴着最好看。”
“小心。”千泷挡过容止的攻击,但容止可是第一罗刹,就算是千泷也不可能招架太久。
君崇眼睛眯起,从我怀里起身,“安心,待在这里,我去解决。”
“君崇,我见到了心心,她说等我们一起去天池山。”我看到君崇的背影一僵,“所以你一定要胜利。”
“会的。”君崇说到做到,“你闭上眼睛,这里的血腥我不想让你看到。”
是要杀了容止吗?
我没有问,闭上眼,任由阴风吹散,风声拂耳,打斗声不断响起,刀剑刺入的声音也异常的清晰,带动着我的心,不停的跳动。
“安心,结束了。”
千泷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君崇傲然立于天地之间,死神镰刀断裂成两半,容止仰面倒在地上,无声无息。
我没问容止是不是死了,因为一旦问了,就笃定了结局,好坏都在,抹散不去,还不如不问,留心底一个期望。
期望他依旧很好。
“君崇,谢谢你的成全。”
一滴泪自眼角落下,君崇手持黑渊一紧,大步朝前走去,我抱着念跟了上去,没再回头。
风声传来,容止的身形逐渐消散,直到与黑暗混为一谈。
最终,还是死了。
眼泪流下带着痛意,一抹满手是血,这是血泪。
先是林幽,现在是容止,还会有谁?我无法忍受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成为牺牲,更无法忍受自己无能为力,心里情绪波动,灵力也越发动荡不安起来。
君崇停下脚步,等我走近,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安心,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动荡了心的沉静。生死有命,就算死了,也会有重生的时候。所以不需要悲痛,不需要彷徨,因为他们永远在我们身边,支撑着我们往前走,然后许下更美好的天明。”
前头传来脚步的沙沙声,君崇握着我的手一紧,看着前方的来者,沉声道。
“所以,安心,我们一定要胜利,才能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嗯。”我与他十指紧握,同样看着前方走来的人,带着满满的信念,“还有很多人等我们回去,所以一定要胜利。”
自从和君崇一起后,我很少食言,但那一次,我没能做到。
我们一路朝着禁塔走去,君崇手握黑渊,如鬼神降临,来一只杀一只,来一对砍一双。千泷和墨零也在做着抗衡,我们终是走进了禁塔边沿。
看着耸立于天地间的禁塔,不由浑身发颤。
“禁塔,是冥界的禁地。也是一切冤魂恶鬼聚集最凶的地方,那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有传言说,里面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迁徙化为尘土。但两万年的时间,魔王都没死。也就是说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会知道。所以——”
君崇转身面向我们,“所以你们就此止步,剩下的我会去解决。”
“不行。”千泷反对,“我们既然来到这里,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你可不能就此抛下我们。你为你的冥界。我为我们人间,所以就算危险,也不能就此止步。”
“这点,我赞同师叔的。”
君崇嘴角一勾,不是笑,也不是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