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一个小花园,变成了隐士的菜园子,真是暴殄天物,可惜了!可惜了!”方翔一走进小院,看到院子的摆设和干活的农具,就夸张地摇着头,故作惊讶地说:“听说过菜园变花园的,没有见过花园变菜园的,老领导真是超凡入圣,不走寻常路啊!”
由于齐天翔事先打过招呼,告知方翔副书记要来家中看望,闫博年早早地就坐在了院中的躺椅上等待着,方翔的话将闫博年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站起身来笑呵呵迎了上去,握住方翔伸过来的手,上下摇晃着,回应道:“这凡是来我这小院参观的人,都夸我老当益壮,老有所养,老有所乐,只有你老方说我暴殄天物,看来你才是不走寻常路啊!”
几句无关痛痒的对话,立时将初次见面的陌生打消了,也拉近了主人与来客的距离,使得气氛很快融洽了起来,小院里也充满了欢快的笑]
“老领导这个小院很有特点啊!优雅,僻静,就是离城远了一些,来回都不是那么方便。”方翔打量着规划有序的院子,以及整洁的环境,笑着对闫博年说道:“这一架葡萄,以及葡萄下着休闲的摇椅,确实有闹中取静的意味啊!不看不知道,所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所言不虚啊!”
“什么隐不隐的,没那么多说法,隐的最终目的是露,崭露头角也好,重出江湖也罢,我这就是个农家小院,老两口种种菜,干点力所能及的,颐养天年就是了。”闫博年呵呵笑着回应着方翔,随即补充道:“当初选中这里,就是看中了这里安静,空气好,上回老郑来过一次之后,回去就是呼吁,结果老干局就非要派服务人员过来,原本清净的小院,时不时就人满为患了。”
“还是有人照顾的好,年龄大了,就应该有人嘘寒问暖的。”方翔接着说:“老郑是个有心人啊!”
“只要老领导别埋怨我好心办坏事就好!”郑明呵呵笑着附和着,眼光也饶有兴致地环视着小院,感慨地说:“小院不大,生活气息却很浓厚,老领导是个懂得生活的人啊!”
“什么懂得生活,农家老翁而已。 ”闫博年谦虚地笑着,关切地说:“外边冷,还是进屋坐吧!今天阴的厉害,怕是要下雪了。”
说着话,闫博年将方翔和郑明往屋里让,两人谦虚着都不愿先走,闫博年只好前头走着,领着他们进屋,直接带到了书房。齐天翔走在最后,看到方翔和郑明分别坐定后,望着闫博年,想要给他介绍方翔同志,被闫博年伸手挡住了,目光转向方翔温煦地说道:“电话里已经交代方翔同志要来看望我这老头子,这里除了老郑和你,就只有老方同志了,还用得着介绍?”
齐天翔被闫博年抢白的有些尴尬,正左右为难,刚好张婉芬端着茶壶进来,就赶忙接了过来,分别给方翔和郑明倒好了茶水,又拿起闫博年的茶杯,给他续上了热茶,轻轻放到他面前,然后才慢慢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落座。
“老嫂子,给你添麻烦了。”方翔笑着对进来的张婉芬寒暄道:“早就听说了你的海东菜地道,就是没有机会品尝,今天可是要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家常便饭,也没有什么主贵的东西。”套着:“只要你方书记能吃惯这个口味就好。”
“看到了吗?这叫什么,这叫举重若轻,只有驾轻就熟的高人,才能这么轻描淡写地对待。”方翔转过脸对郑明夸赞道:“老嫂子不但能干,而且谦虚,技艺真是不可小觑呀!”
“本身就是英雄莫名,没有几下绝学,能够将老领导照顾的这么好。”郑明附和着方翔的话语,目光在张婉芬和闫博年之间迅速着,由衷地赞叹道:“琴瑟和谐是怎么说的,举案齐眉又是怎么说的,人家二老这叫风雨以共,携手安康啊!”
“你俩就不要一唱一和地谬夸了,把老伴都夸的不好意思了。”闫博年呵呵笑着对方翔和郑明说道,也算是为张婉芬解围,看向张婉芬的眼神充满了亲切和满足,嘴里却是说:“都是一些海东家常菜,也就是我给老郑说过的,都是过去年月对付着吃的东西,现在到成了好东西了,不说是物以稀为贵,起码说是现在人的口味与生活方式变了,变得复杂和挑剔,或者说更多样性也可以。”
“老领导说的很对,现在是吃叼了口味,吃走了样,转而在传统中寻找纯真的味道,以及本真的东西了。”方翔接过闫博年的话,意味深长地说:“麻辣鲜香吃起来是过瘾,但过瘾不能永远是主流,过瘾之后还得回归本来的面目。西辣东咸,南甜北酸,不但是传统的饮食习惯,而且尤其气候和地域特点,是长期生活实践积累的财富。毕竟生活还是平实的居多,朴素的占大多数,麻辣鲜香再美味,西餐牛排再肥美,不能永远占据老百姓的餐桌,养胃的还是馒头稀粥小咸菜。”
“这话说的有点意思,说饮食又不仅仅是饮食,传统又不单单仅停留在过去,思辨的很深,也很耐人寻味。”闫博年深深地看了方翔一眼,对郑明笑着说:“看来老方今天可不仅仅是为了白菜大虾来的,还要探讨这道菜产生的人文环境和历史渊源,以及现今经过创新之后的现实必然和带动意义,是不是这样啊!”
“我好像也听出了些弦外之音,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多想,还是老领导思维敏捷、老到。”郑明呵呵笑着对闫博年说着,转而望向方翔,意味深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