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当齐天翔见到闫丽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上午走进省人民会堂时的落魄和疲惫潦倒的形象了.
也许是中午在河州宾馆休息了一会,尽管没有睡着,可毕竟还是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养精蓄锐了一段时间,使得心情和身体都进行了短暂的调整,情绪和心智也渐渐平复并恢复了正常,但真正起作用的还是脱下了哪件军大衣,换上了自己大衣的缘故。
军大衣并不破旧,只是老式的军绿色的大衣,式样和颜色也的确老旧了一些,穿在齐天翔身上,与他的气质和形象都有些不太相符,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关键的一点还是不太合身,显得臃肿和拖沓。
下午河州代表团会议期间,齐天翔的大衣经过修补,已经送了过来,由于是专业人员修补,左衣袖根本看不出曾经被剪刀剪开的痕迹。分组讨论会后,齐天翔穿着自己的大衣走进了省人民会堂,感觉和形象立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脖子上的绷带还吊着左臂,但那已经成为一种装饰和负伤的标志了。
即使如此,省**会结束之后,齐天翔还是决意到河州市人民医院,执意要求医生对伤口进行处理,并将脖子上的绷带取下。看着医生为难的神情,齐天翔没有解释,更不愿通融,结果还是医生拗不过齐天翔的坚持,在对左臂进行再次固定之后,将脖子上的绷带取了下来。使得外表上看到的齐天翔,除了左臂有些僵硬和不自然之外,与常人没有任何的不同。
这就是齐天翔需要的效果,也是他内心无法说出来的要求,晚上要去岳父母家,他不愿自己脖子上的绷带,吊起的左臂,给两位老人带来任何视觉上的刺激,尤其是岳母张婉芬,齐天翔不愿她过分的担心。当然不愿展露伤势,引起担心的,还有闫丽,这也是他最在意的。
因此当闫丽看到齐天翔的第一眼时,焦虑担忧的神情尽管难以掩饰,可相比于临近中午电话里的急切和慌乱,明显释然了许多。可能现在看到的齐天翔,与传闻的形象不很一致,疑惑和担忧依然充斥着闫丽的内心,但健康安然的齐天翔站在自己面前,还是将所有的担心都抛到了脑后。
当着小张和小王的面,闫丽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不安和担忧,只是关切的目光,深情地定定看了齐天翔很久,将一肚子要问要说的话都强咽了回去,矜持地笑着上了齐天翔的专车,直到车子驶出省总工会大院,才平静地对齐天翔说:“中午我就跟妈妈打了电话,还不知道该怎么准备呢?”
“其实也就是吃顿饭,也是有几天没有去看望二老了,就是想陪老爷子喝几杯,不用那么麻烦。”齐天翔很满意闫丽得体的表现和大度,就顺着闫丽的话意说道:“妈妈也有年龄了,真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住。”
“说是这么说,没听说这么一句话吗?姑爷登门,小鸡断魂。你这么让她待见的女婿去吃饭,老太太还不倾尽所有招待你吗?”闫丽戏谑地笑着瞥了齐天翔一眼,不无开心地接着说:“何况今天还是你的大日子,即使老太太想简单,老爷子恐怕也是不乐意的,你看吧,保证是老爷子催着,老太太干着,不弄个七荤八素的不算完。虽然不会有东北招待女婿的小鸡炖蘑菇,老太太拿手的海东家常菜还是不会少的。”
闫丽说着话,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巧笑吟吟地补充着:“再者说,还有她的宝贝儿子,晚上一定回去打秋风,即使不为你,为人家儿子,也绝对简单不了。”
闫丽的话似乎提醒了齐天翔,不由笑着对闫丽说:“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应该给大哥打个电话的,晚上一起陪老爷子喝几杯。”
“还用你打电话,人家下午都给我打过电话了,让我给你说一声,晚上不要有约,一起回老爷子哪里,好好喝几杯。咱们两个中午已经说过了,我就没再给你打电话。”闫丽嗔怪地瞥了齐天翔一眼,调侃道:“我估计人家已经给老太太报过饭了。”
齐天翔听闫丽这么说,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提高了声调对前排的小张说:“既然这么说,小张和小王你们两个晚上就不要走了,一起热闹热闹。”
“小王不走是肯定的,要开车,而且还得担负安全保卫职责,重任在身,但估计也不敢热闹。”一直默默地望着前方的小张,听到齐天翔提高了声音对自己说话,才缓缓地回过头来,笑着对齐天翔说:“我就更不能凑这个热闹了,您们全家人好容易欢聚,我们就不要搅和了,还是您们尽兴就好了。送您和闫老师到老爷子家后,小王等着,我就打车回去了。”
“那就更不能走了,你打车回去,回到家也过了饭点了,小王一个人也没有个吃饭的地方,那怎么行?”闫丽温柔地笑着对小张说着,转过脸对齐天翔说:“要我说,咱们都像一家人一样,也不要过分客气,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们吃我们的,你们哥俩吃你们的,咱们互不干扰,这样不就行了吗?”
“闫老师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齐天翔笑着附和着闫丽的提议,温和地说:“只是这样一来,小张的酒瘾没有办法解决了。”
齐天翔的话即像是玩笑,又像是总结,使得车里的气氛活跃了起来,各人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彼此心照不宣地笑着说着,打发着路途中的寂寞和无聊。
专车停在闫博年的小院门前时,发现闫勇的越野车已经停在了门前,齐天翔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