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等一等。”
他不解地停住步子,回头,只见肖祈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伸手拉过月云生就给皇帝磕头。
“父皇,百越的疆土势必不容他国践踏,此刻虽是战火连连,但百越的未来必将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皇帝愣了愣,随后忍不住连道三个好字,“朕的好儿子,如此,朕就把未来的百越托付给你们了!”
肖祈顿了顿,“还有一事,儿臣想禀告父皇。”他话音才落,竟忽然伸手揭下月云生的伪装,尔后让震惊中的月云生和他一起朝皇帝叩头。
皇帝见了不由大惊,“这……”但他的内心却没有之前料想的那般震怒,说来也是奇怪,自从肖祈从北戎归来,到他们大婚,他一直以来,都隐隐有种道不清的感觉,许是心中暗藏多时的困惑终于被解开,他的震惊之中更多的却是释然。
“请父皇恕罪。”肖祈说着又是重重磕头,身上本来包扎好的伤口却因此在此裂开,鲜血渗了出来,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月云生从被揭下伪装的那一瞬起,就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能愣愣地看着肖祈。此刻见他伤口出血,下意识便要帮他,可是却被肖祈挡住。
皇帝站在那儿多久,肖祈便跪在那里多久。正当月云生以为皇帝要发落他的时候,皇帝却看着他们缓缓说道:“朕的时间不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朕即便想管,却管不了了。”
月云生看着皇帝疲惫的容颜,眼眶不知为何竟有些发热,他朝皇帝深深拜下:“陛下,别的文瑾无法允诺,但若阿祈出征夷狄,卫文瑾必将誓死相随。”
皇帝看着他,本想说什么,可是喉头却有些哽咽,只好重重点头。
罢了,罢了,若这两个孩子能生死相随,他还能奢求什么呢?
随后,他便让肖临和哈赤进来,他们见肖祈和月云生两人都伏在地上,一时间也看不清两人表情,有些不解,但见皇帝没说,也不好问,只能扶着他出去。
可他们刚出去不远,竟看见肖墨跪在丽正殿的门口。
狂风暴雨,也不知道他跪了多久,何时来的,但这冰冷无情的雨水打在他身上,竟有些狼狈。
众人皆是一怔,皇帝下意识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肖墨朝皇帝深深磕头,“父皇,夷狄战事刻不容缓,冷将军和淮南王皆是刚刚恶战归来,此番请让儿臣去吧。”
皇帝听罢愣住。
肖墨在雨中长跪不起。
皇帝下意识看了一眼丽正殿里面,然后问:“为什么?”
肖墨听了,不由苦笑,“父皇其实什么都知道不是吗?”
皇帝沉默。
肖墨继续道,“父皇,而且您明白,现在我是最好的人选。”
肖临在一旁看着,也不知说什么。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夷狄一战,路途凶险,怕是很难全身而退,而肖墨……竟会主动请战?!
皇帝一时间也难以决断,但目前看来,若是肖墨前去,于公于私,都再好不过,于是他轻声道:“朕知道了,你回去吧。明日早朝,朕自有打算。”
肖墨再次深深叩首,“儿臣在此,先谢过父皇隆恩。”
第二日的早朝,许多大臣都早早都得了信,对昨晚肖祈天牢遇刺一事议论纷纷。上朝后,见皇帝赐座,肖祈带伤坐在那里后,更是忍不住窃窃私语。
果然,早朝之上,由淮南王带头,吏部和刑部众臣上奏,肖祈的冤情终于昭雪,而遇刺一事更是严令众臣在半月内查清。皇帝如此干净利落的决策,想必是早有准备,臣子们本以为这惊心动魄的一夜就此便可揭过,可皇帝话锋一转,竟是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让哈赤捧着一份圣旨,于众臣之前亲自念诏,册封肖祈为百越太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震惊!
为首的冷千山和杜相更是面面相觑,大惊失色!
即便知道因为皇帝的身体抱恙,这太子之位,这段时日必会定下,可万万想不到,是如此突然,而人选竟是这样出乎所料。
肖祈本以为皇帝早先再三叮嘱他今日早朝务必出现,是想当朝让他领军出征夷狄,却不曾想到竟是如此,一时间也愣住。哈赤见了,忍不住低声提醒:“太子殿下,还不快快上前谢恩?”
看了一眼一旁的肖临和肖墨,他们竟是淡定如常。
骚动过后,文武大臣都分列两边,肖祈无法,但还是郑重地叩恩谢旨。皇帝这个旨意来得突然,故而正式的册封典礼安排在三日之后,而跟着这道旨意的,竟是册封肖墨为镇北王,让他与肖临兵分两路,肖临前去卫国调兵,然后两人再一起率领大军,前去迎战夷狄大军!“三殿下!”冷千山和杜相忍不住惊呼。
肖墨不为所动,径直向前。
“儿臣领命,定不负圣望。”
肖墨和肖临齐齐上前一步跪下领旨。
没想到角逐许久,朝局竟在一夜间变化如此之大,大臣都有些措手不及。
正当冷千山和杜相准备有所行动时,几位老臣竟纷纷跪下,庆贺皇帝英明,太子即位,随后他们的门生,新晋的几位炙手可热的臣工,还有一些朝中平常极为低调却手握实权的臣子都纷纷效仿,贺声连连。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肖祈轻叹一声后面露微笑,素来的嬉闹之色全无,剩下的人才如梦初醒!
原来肖祈一直以来都步步为营,看似不争,但早已埋下如此之多暗棋,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