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女子刺耳的尖叫中,谢涟醒了。
昏昏沉沉醒来的他,脑袋却如抽髓般的疼痛,耳轮中尽是“嗡嗡”异响,仿佛是自己脑髓发出的战栗和哀鸣。
谢涟紧咬牙关,抬头想观察一下周围情形,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本能性习惯,他不允许自己有片刻时间对周围状况一无所知。
入目却是血红一片!
谢涟心中一突,勉强抬起手擦了擦眼睛,又用劲瞪了瞪双目。
还好!双目中有了焦距,眼前薄纱似的异光有所消退了,但是此时的他却愣住了。
面前是一张薄衾木床,而木床的一角,却是蜷缩着一位清丽少女。
少女身着青衣,此刻却是衣衫不整,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双美目中尽是惊惶之色,甚至胸前流露出来的一抹春光都忘了遮掩。
“娘的,真白嫩啊!”谢涟还有空喃喃感叹了一句,但是旋又惊醒:“这是自己的声音吗?说的这是什么鸟语?怎么还这么娘炮?”
少女闻言也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拉扯过来薄衾将自己裹住,张慌小脸上也是挂上一层粉嫩羞意,像足了一头受了惊的小鹿。
“你……你不要过来!”眼见谢涟仍直勾勾盯着自己,少女美目之中惧意更浓了。
谢涟便是一怔,怎么回事?这情形怎么这么像柔弱女子面对一头大灰狼?
勉强回头环视,眼见除了少女,只有自己一人在此。
“难道自己就是那头大灰狼?”一个荒谬的念头在谢涟脑海中升起。
不过此时他也注意到,自己现在所处竟是一个古香古色雅室,室内有许多摆件自己在古装电视剧中都没有见过。
“我这是在哪?”,脑海中又是一阵眩晕,谢涟强忍不适咬牙问道。
“楚姐姐,你怎么了?”门外传来焦急女子声音,珠帘轻掀,一人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你们……啊!”,来人却是一位十七八岁白衣少女,甫一看清屋内情形,不由惊叫一声,轻掩秀唇愣在原地。
谢涟摇头苦笑,这都什么跟什么?面前这位少女竟身着一身怪异古装!
“怎么回事?无双,楚姑娘,你们怎么了?”儒雅男子声音响起,又从门外进来一人。
谢涟抬头望了此人一眼,此人却是一位二十来岁青年,剑眉朗目,颇为俊俏的样子。
“林语夕!枉我陆兆九视你为兄弟,你竟对我未结发的爱侣做出如此不齿之事!”
待看清屋内情形,俊俏青年睚眦尽裂,额头青筋暴起冲谢涟怒吼道。
出乎所有人意料,谢涟闻言身形剧震,旋又摇摇欲坠,更是失魂落魄喃喃自语:“林语夕……天刀门……少门主……”
其余三人见此情形便是一怔,有些面面相觑起来。
片刻后,
“啊!”
谢涟蓦然抱头,单膝跪地,喉间发出不似人声的吼叫。
“林大哥,你怎么了?”
白衣少女满面焦急上前,伸手想将地上的谢涟拉起。
“无双,不要靠近他,我倒要看看他是在玩什么鬼把戏!”
陆兆九伸手将白衣少女拦住,其目光却是一直紧盯谢涟,嘴角更是逸出些许谁也无法察觉的冷酷笑意。
白衣少女泫然欲泣,下意识地纠结着自己葱白玉指。 床上的青衣少女仍有些惊惧地盯着谢涟,不过旋又扭转俏脸并缓缓闭上双目,竟似乎是对此时情形有些不忍。
数个时辰后,一座阴暗水牢之内,谢涟头顶百会穴处贴着颇为滑稽的黄底银字符篆,双手更是被精钢锁环紧扣,只余上半身露出水面。
而谢涟对这一切不闻不顾,此时的他正俯首怔怔盯着水面,面色更是变得苍白难看。
此前,一直懵懵懂懂的他,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被人一路押解,又如何一路上经受别人指指点点,再如何被投进这阴暗水牢的。
在此过程中,他的脑海中一直被支离破碎并且又陌生无比的记忆所充斥,直到此时,他才将脑海中散乱的记忆给梳理的清晰一些。
撇了撇嘴,又伸了伸舌头,眼见水面上倒影绝非自己面容,但是所做动作却跟自己一般无二,谢涟不禁心中哀嚎一声:“我这是灵魂附体还是穿越了?不会是个梦吧?”
他紧咬下唇,直到口中鲜血淋漓,钻心的疼痛让其打了个寒噤。
舔了舔嘴角鲜血,谢涟心中苦笑,“他娘的,看来不是梦!”
谢涟又俯身看了看水中倒影,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嘴角还挂着血丝,水面上人影倒还算得上俊朗。
“只是娘炮了一些!”
谢涟咂咂嘴,对此时自己的相貌不大满意。
无怪乎他不满意,谢涟清晰记得自己“前世”,以前的他可是阳刚霸气英气逼人,现在怎会穿越到一个年岁不大的小白脸身上?
缓缓闭上双目,谢涟心中百感交集,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活了下来,但是那十余位与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尽数命丧天山之上了。
“前世”的谢涟是一位特种兵,更是一位特种兵之王,在其不足十年的军旅生涯中,不知执行过多少旁人看来九死一生的任务。
“将军百战死”,谢涟军衔远够不上将军,但是其所参与舍命搏杀何止数百场!
谢涟还活着,起码在执行天山任务之前还活着。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侥幸,但是手刃千百人之后还能活着,那就不能将一切简单地归为运气了,即便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运气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