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严寒,自然不是盖的,辽东昌黎郡更是如此,可谓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尤其是在这荒郊野外,无遮无拦,风行无忌,夹杂在风中的小沙粒,此时有着无比强大的威力,幽州军士在这恶劣的环境之中,举步艰难,可又不得不前,自古皇粮好吃,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只有他们自己才说得清这碗饭吃起來是否真的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张辽与田豫也是冷的厉害,但较起一般士卒來,却还算好的,张辽坐在马背之上,不停的搓着已经长了冻疮的双手,转头看向田豫道:“国让,幸好这次出征带的是幽州的兵士啊,若是冀州的儿郎,恐怕已经吃不消了,”
田豫冻的鼻子头通红,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文远啊,不远了,再走二十里我们就可以安营扎寨了,”
从二人口中呼出的哈气,在空气之中马上就变成了肉眼难见的小冰粒。
“弟兄们,我也知道大伙很冷,顶着这么大的风,手里还要拿着冰冷的武器,有不少巡夜的兄弟一到早上,发现自己手上的皮肤已经和兵器粘在了一起,不用火烤,硬拽的话甚至要脱上一层皮,”张辽高声说道,“大家辛苦了,再坚持坚持,再走十里,我们就扎营好好休息几日,并且我已经向刘幽州请示了,争取每天给大家每人弄三碗酒喝,暖暖身子,”
张辽的话随着风声越來越小,可是军士们却一传十,十传百,前军传中军,中军传后军,每个人听过主将的话后,心里都有一道暖流涌过,自打出征以來,张辽、田豫从未搞过特殊,也是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改善士卒的御寒条件,沒到一处,扎下营盘之时,两个人轮流值班巡夜,从未间断,尤其是张辽,时常和巡夜的士卒一起站在冷冽寒风之中拉拉家常,讲讲冀州军中的故事。
一名耳朵被冻伤,肿起多高的军士,对他身边的兄弟道:“跟着这样的将军,咱们不白活,真的,这次我就算死在沙场之上,也认了,”
“王老五,去你娘的,乌鸦嘴,这话要让张将军听见了,非扇你俩耳光不可,”那耳朵冻伤的军士刚刚说完,就有一个嘴唇冻裂的老兵接腔道。
“嘿嘿,我呸,不劳张将军动手,俺自己扇,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俺还不到死的时候咧,”这直爽汉子说罢,扬起自己的左手,轻轻的打着自己的脸道。
“你他娘的这叫扇耳光,我看娘们都比你有劲儿,不信哪天你调戏个大姑娘试试,”被唤作王老五的士卒旁边的军士道。
“中,等回了渔阳,我就调戏你媳妇儿去,”
这汉子把话说完,逗得周围的人一起哈哈大笑,那一张张冻僵了的年轻的面庞之上,带着足以驱赶严寒的阳光笑容。
前军帅旗下,张辽看着不停的抓着手背的田豫道:“可是觉得手上痒的厉害,”
田豫点了点头,沒有说话。
“临行之前,主公告诉我一个方子,专治冻疮,”张辽想起赵风心中总觉得非常舒坦: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得遇如兄弟般的明主,何尝不是一件人生幸事,。
“什么方子,怎么不早说,军中不是兄弟不是手冻了,就是脚冻了,”田豫來了兴致,看着张辽道。
“我倒是想说啊,可他奶奶的天公不作美,我有什么办法,这方子其实挺简单的,就是等到下雪的时候啊,打上一盆子雪,然后等到雪化成水之后,第二天用这雪水泡手,泡脚,泡上三次不光手冻、脚冻都能治好,而且以后都不会再冻了,”张辽笃定道。
“呵呵,说的跟你用过了似的,这方子灵验嘛,”田豫说到这儿,便改口道,“不过我相信主公,一定错不了,看这天气,下雪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也不知道冀州的兄长们现在都干嘛呢,”
张辽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叹了一声气,不再言语:主公、子龙、承平(书友奥冉给起的张任表字,在此莫白表示感谢,)子义、老颜、老文、奉孝……还真想你们了啊……也不知道温侯和高顺大哥在忙些什么,日子可曾如意。
张辽突然想起了张郃、田丰,甩甩头赶走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道:“国让,人家携义虽然让轲比能跑了,可是也是一场大捷啊,咱们得加把劲儿喽,”
田豫方才已经发现了张辽怔怔出神,以为他想家了,也就沒有多言,此间突然听到张辽说到这里,用力的点了两下头以示了解。
张辽、田豫二人心如明镜,志在必得,再不说话。
……
青州、蒙山,这段日子可把赵雨给乐呵坏了,每日带着四头白虎在山里疯跑,可过了把“狐假虎威”的瘾,而白虎无双和三只小白虎随着时间的推展也对这个侠女颇有好感,于是打成一片,渐渐的赵雨也能通过他们不同的低吼与咆哮领会到他们的意思了。
这日,赵雨带着老虎玩耍归來,赵风正悠哉悠哉的坐于屋中的木墩上发呆。
“哥,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家里三位如花似玉的嫂夫人啦,”
赵风看着一脸坏笑的赵雨,沒好气道:“你今天又带着无双和三只小白跑哪儿夜去了,”
白虎无双低吼一声,仿佛在告诉赵风,她们玩儿的很开心,并不是出去撒野。
这一男,一女,夹着四只老虎正在瞎侃,赵云挽着胳膊,满头大汉的走了进來,喝了口水道:“你们倒是清闲,这一下子來了这么多人,这大兴土木的活全扔给我自己,热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