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馨有些不自在,忙让人上了两碗蒸芋泥糕,上面洒了些用热水濯过的菊花花瓣。芋泥糕绛紫,菊花花丝金黄,配在一起十分赏心悦目。
许夫人看着那碟子芋泥糕笑着道:“这蒸芋泥糕我小时候常吃,不过从来没有配过菊花丝一起吃。”
贺宁馨拿了小勺子,从蒸芋泥糕上切了一块下来,配上一条菊花丝,放在嘴里抿了抿,等咽下去了,才对许夫人道:“这蒸芋泥糕软糯可口,可惜要放了猪油才香甜。猪油太过油腻,吃完对脾胃不好,所以女儿就想着洒些菊花花丝搭配着吃,也好解油腻。”
许夫人笑着嗔她:“就你想得古怪。”
两人便将小点心吃尽了,又捧了丫鬟送上来的普洱茶,慢慢喝了一口,才言归正传。
“宁馨,你今日可是有事?”许夫人问道。
贺宁馨的脸有些红,讪笑着道:“没事就不能请娘过来了?”
许夫人笑着打趣:“不说是吧?不少字——不说我就走了。”
贺宁馨赶紧拉住许夫人,低声道:“娘跟我来。”说着,带了许夫人去内室。
贺宁馨拿出缇骑女番子给她的私章,递给许夫人看。
许夫人瞧了瞧,眉头微蹙,道:“宁远侯府世子的私章,怎么会在你这里?——是世子亲自交给你的?”又想将私章递回到贺宁馨手里,“你还是还回去吧。虽然世子是你的谊子,可是私章这玩意儿干系大,还是不要碰的好。”担心有事,贺宁馨被陷进去。
贺宁馨笑着将私章推回去,对许夫人道:“以后再告诉娘。——女儿只想知道,娘跟皇商罗家有没有交情,能不能拿着这个私章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贺宁馨知道,有私章能提银子,证明在罗家的银楼里,有一笔银子是存在楚谦益名下的。不过这绝对不是自己还是裴舒凡的时候做过的事。自己当年的陪嫁和私产,肯定是留给两个孩子的,已经被裴家拿回去照管了,绝对不会落在楚华谨手上。
可是以楚华谨和裴舒芬两人的为人,贺宁馨又不信他们那么好心,会单独给楚谦益存银子。
贺宁馨隐隐有个想法,猜到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还需要证实一下才行。
而罗家是开银楼的老字号,自然知晓这些事情属于客人隐私的商业机密,一般是不会透露的。不过如果许夫人出面,情况又有所不同。再说许夫人拿着私章过去,也算是有信物。罗家要网开一面,也不是不可能的。
许夫人将私章放回袖袋里,沉吟道:“如果世子有私章,估计乡君也会有。你要不要一起查一查?”
贺宁馨点点头,“那就劳烦娘了。”
许夫人深深地看了贺宁馨一眼,没有再问,又闲话几句,便告辞离去。
从镇国公府出来,许夫人径直去了京城里面的罗家银楼。这里算是罗家银楼的主号,大掌柜都是在罗家千挑万选出来的。许夫人自己的生意也不少,论起来虽然不如罗家,可是规模也不小,平日里跟罗家银楼也有许多生意上的往来,是罗家银楼的大客户之一。
银楼的伙计见是许夫人来了,赶紧请了去里面的贵宾室里坐,又请了大掌柜过来亲自做陪。
许夫人同大掌柜寒暄过后,便拿出了私章,问大掌柜,可否查一查这个私章名下的帐目是多少,又写了“楚谦谦”的名字,请大掌柜行个方便,一并查询。
大掌柜看了“楚谦益”的私章,去查这人名下的帐目无妨,可是“楚谦谦”……
“敢问许夫人,可有‘楚谦谦’的私章?”大掌柜小心翼翼地问道。银楼只认信物,不认人。
许夫人笑着摇摇头,道:“不用大掌柜作难。我只想知道,‘楚谦谦’这个名字,有还是没有。”便是在问“楚谦谦”是否也在银楼里开有帐户。
大掌柜方才释然,拿了私章起身道:“若是许夫人只想知道有没有,老夫现下就可以回答许夫人,有。——许夫人略坐一会儿,老夫去去就来。“说着,转身出了贵宾室,查账去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掌柜袖着私章回来了,对许夫人道:“这个人名下,有一个专门存银子的帐户。每年两次,会有一笔银子汇过来存着,据说是这人名下产业里的出息。从开户到现在,大概有了四五年。看得出来,这人名下的产业,已是越做越大,翻了一番,数目很可观啊。至于另外一个人,同这人的情形一模一样,就连数目字也是一样的。”
很明显,大掌柜说得前面一人,便是楚谦益。后面一人,便是楚谦谦。
许夫人从大掌柜手里接过私章,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大掌柜可否透露,这个帐户是谁给开的?”
大掌柜看了许夫人一眼,有些为难,沉吟了半晌,才道:“这些事,我也不清楚。许夫人若是感兴趣,去问问宁远侯府外院的大管事秦力生就是了。他比谁都清楚。”嘴里说着不清楚,其实已经向许夫人露了底。
许夫人含笑点头,道:“大掌柜有难处,我明白的。这就不打扰了,我去问问秦大管事就是。”说着,告辞离开了罗家银楼的京城主号。
从罗家银楼里出来,许夫人没有急着再回镇国公府,反而直接回了自己家。又过了一天,才派车去接了贺宁馨回娘家,当面给她说了帐户的事情,顺便把私章还给了她。
贺宁馨听了,跟自己心里想得差不多,松了一口气,笑着给许夫人行了大礼,道:“麻烦娘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