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高估了这个女人,也低估了那些人的能耐,更想到他们竟然敢拿皇嗣下手真是将这些人千刀万剐,株连九族都不足以宣泄宏宣帝心中的愤恨
岚淑妃被宏宣帝一脚踢得魂飞天外,腰间疼痛不说,心里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神智都有些模糊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养育的五皇子明明是中了皇贵妃的圈套,圣上怎么将全幅责任都推在她头上?
“陛下陛下臣妾冤枉此事不关臣妾的事——是她是周仪贞这个贱人设的毒计,害了臣妾的五皇子啊”岚淑妃哭得声嘶力竭。
宏宣帝听岚淑妃将此事都推到皇贵妃头上,冷笑一声,道:“你当朕是傻子呢——红绸给朕出来”
缩在一旁,已经全身酸软的红绸,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咄咄嗦嗦地爬了过来,低头跪在宏宣帝面前。
宏宣帝正要问话,皇贵妃抱着四皇子上前几步,急切地阻止宏宣帝道:“陛下,快让宋医正给三皇子和裴谦益瞧瞧。他们似乎也有些不妥。”
宏宣帝吃了一惊,将五皇子交给一旁的暗卫,拉着宋医正快步走到三皇子和裴谦益身边,道:“宋医正快瞧瞧他们二人”
宋医正拎了药箱过来,觑着眼飞快地扫了三皇子和裴谦益一眼,见他们两人虽然神情委靡,可是脸色并无青气,五官也未出血,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先拉过三皇子的手,凝神诊起脉来。
宋医正从太医院带来的另一名值班太医也快步上前,给裴谦益诊了诊脉。
“他们两人怎样?”宏宣帝急切地问道。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是他的儿子,裴谦益更是重臣之后,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这样命丧他人之手
宋医正放下三皇子的手,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往三皇子的胸前扎了几针。
三皇子又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黑血出来。
“启禀陛下,三皇子中毒甚轻,刚才又经过催吐之法,已然吐出了大部分毒药。臣的针灸之后,三皇子的余毒已清,回去静养就是了。”宋医正恭敬地对宏宣帝回道,又从药箱里取了一小瓶药丸出来,亲手交到三皇子手里,交待道:“这里有十五粒药丸。以后一日一粒,黄昏时分用黄酒研碎服下。十五日后,臣再给殿下复诊。”
宋医正看见两个宫女手里的银箸,就知道她们刚才是用催吐之法,将大部分毒都及时吐了出来。不然三皇子和裴谦益还有一番苦头吃。
三皇子有些虚弱地看了宏宣帝一眼。
宏宣帝看着他点点头。
三皇子便握紧了手里的药瓶,轻声道了谢,又拉着裴谦益的手过来,对宋医正问道:“宋医正,谦益同我一样,宋医正还有没有药?”
旁边的太医陪笑道:“臣刚才也给裴公子施过针,裴公子和三皇子一样,刚刚吐了余毒出来。”
宋医正跟着点点头,从药箱里拿出另外一瓶药,亲手交到裴谦益手里,道:“和三殿下一样,一日一粒,用黄酒研碎服下。十五日后,我去裴首辅府上复诊就是了。”
裴谦益接过药瓶,先谢过宏宣帝,又向宋医正和刚才给他诊脉的太医道谢,还彬彬有礼地问那位太医:“先生贵姓?——谦益回府之后,当禀明祖父和大伯父,向先生道谢。”
裴谦益便是以前宁远侯府的世子楚谦益,被宁远侯楚华谨除了族,又被外祖裴立省收归裴家族谱,算作裴家大房的人,对裴立省改称“祖父”,原来的舅舅裴书仁,改称“大伯父”。
裴家书香世家,裴立省乃三朝首辅。其子裴书仁如今也是贵为首辅,一门四进士,父子两状元,首辅前后任,文武惠双全。
能得裴家两位首辅的人情,当然是这位太医求之不得的事情。
那位太医自然喜笑颜开,对裴谦益拱手道:“裴公子客气了。小可免贵姓朱,乃是宋医正门下弟子。”
裴谦益点点头,收了药瓶,站到三皇子身边,低声问他:“你没事吧?不少字”
三皇子摇摇头,“我还好。你呢?”
裴谦益笑了笑,道:“无事就好。”
宏宣帝见这两人无事,本来沉甸甸的心里轻松了些,指了两个暗卫,道:“送三皇子去外宫他大哥那里住几天。送裴谦益回裴府。”
两位暗卫接了旨,领着三皇子和裴谦益出了凤栩宫。
宋医正和太医院值班的太医也都向宏宣帝告了罪,赶忙快步离开了凤栩宫,回太医院去了。
岚淑妃此时已是吓得六神无主,见宏宣帝已经处理好三皇子和裴谦益的事情,便赶紧跪坐起身,指着趴在地上的红绸,道:“陛下——臣妾冤枉冤枉啊陛下要是不信,去问红绸,问这宫里头的所有人南瓜糯米糍是周仪贞预备的他们三人都吃了,就四皇子没吃,另外三人就出了事特别是臣妾的五皇子”
岚淑妃不哭诉还好,一哭出来,宏宣帝刚才平息下来的怒气又升了上来,忍不住大步上前,伸出手去,狠狠地扇了岚淑妃几个耳光,道:“无知蠢妇,入人圈套不自知,还敢肖想大位——来人宣旨:陈宜岚戕害皇嗣,罪当凌迟。念其为镇国公府表亲,改为斩立决褫夺陈宜岚的淑妃位,毁金册,除玉牒,将陈宜岚送入诏狱,命安郡王小心伺候”
“传旨:褫夺长兴侯爵位,长兴侯及其夫人流放三千里,往西北充军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