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第十八层楼层,楼层长走廊两侧的壁灯所照射出来的晕黄/色的灯光为整个楼层走廊营造了一个安静的氛围。
楼层走廊静悄悄的,却是安静得可怕!
走廊长长的,好像没有尽头似的;忽而,在楼廊的转角处赫然出现了一抹黑色身影:
唐念诗!
她就这样半伛偻着身体,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一手扶着走廊的墙壁,踉踉跄跄地朝着楼层的电梯处走去。
痛,剧痛难当!
原本被梳的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早已经全部披散下来,亦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披散下来的凌乱长发早已经被冷汗所打湿;身上穿着的黑色羊绒长裙的后背亦早已经湿成了一片;
却,依旧还是有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那光洁的额头上冒出来;汗珠顺着两侧脸颊往下流;而往下流的汗水最终在削尖的下巴处汇合;尔后,便是往下滴落。
这晶莹的汗珠若是滴落在地面上便是会发出“啪”的一声声响,然则,汗珠滴落在这楼层长走廊上铺着的厚重的地毯上,却变得悄无声息!
无意间地瞟眼,抬眸的那一瞬间正好将走廊对面墙壁上镶嵌着的那一面铮亮镜面里影射出来的人纳入到眼眸当中。
黏湿湿的长发披在肩上,贴着两颊;湿亮亮的额头上正不断有汗珠在冒出来;汗湿了脸颊,同时也化了脸上原本的妆容;发丝黏入泛白却又深深血印的唇,皱眉的眉宇间尽显着痛苦之色。
狼狈,狼狈不堪!
恐怕,用“狼狈”这个词来形容此刻的唐念诗是最为恰当不过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唐念诗又哪里会顾得上?
眸光收回,思绪被剧痛主控。
明明,双唇已经是因为小腹处传来的剧痛折磨而变得惨白,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因着剧痛难当而被唐念诗狠狠地咬出了深深的血印。
惨白的双唇因为有了这深浅不一的血印而又有了“血色生机”。
唐念诗是故意的,狠狠地咬唇只是想要用柔软双唇上传来的刺痛感来刺激神经系统,清醒意识。
她,不能倒下,一定不能!
虽痛,却能够让唐念诗保持清醒,亦是能够让她的意志变得坚韧。
唐念诗踉踉跄跄朝前,因着忍受着小腹处传来的剧痛有好几次唐念诗差一点就要摔倒在铺着厚重地毯的长廊上。
这是一场意志与剧痛的博弈,无声又无息!
小腹处传来的剧痛已经差不多将唐念诗全身的力气给抽干,消磨殆尽了。
唐念诗只觉得自己就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双腿发软,每朝前迈出一步唐念诗便觉得自己的双腿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软绵绵的。
全身因为近乎被抽干的力气而重心不稳起来,摇摇晃晃的,身体一直在处于左右摇摆不定的状态当中。
剧痛,让唐念诗的小腹处传来了一阵又是一阵的惊鸾: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视线亦是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模糊起来,眼前的影像出现了重重叠叠的幻影;晕黄/色的灯光,那一层光晕时而扩大时而缩小,朦朦胧胧的光视觉让人产生了一种晕眩的感觉。
本能地咬唇,一瞬间,视线便是再一次变得清晰起来;
却,又是在短短几秒之后,模糊又再一次来袭:视线不清。
周而复始,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周而复始,间隔/性地咬唇。
宝宝,妈妈一定不会让你有事情的,一定,一定不会!
喘息着,手扶着墙壁,唐念诗踉踉跄跄地朝前。
模糊的视线,那楼层的电梯是越来越近了。
那被咬出血印的双唇,一瞬间虚弱无力地朝上扬了扬:
宝宝,再坚持,再坚持一会!
痛意袭来,唐念诗狠狠地咬了咬唇。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眸的时候,清晰的视线当中却是赫然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如果说,在意识到自己与楼层电梯口的距离是越来越近时,那一瞬间唐念诗朝上扬了扬双唇是她欣然的表现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在见到电梯口出现的这一抹熟悉的身影时,唐念诗的双眸亦是瞪大了;她的双眸当中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
程亦雪!
在这种情况之下,此时此刻见到程亦雪,唐念诗怎么能够不惊喜?
甚至,因为在这一刻见到程亦雪,唐念诗的内心划过一抹叫做“惊喜”情绪时,原本正忍受着小腹处传来的剧痛感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蓦地消失了。
唐念诗从来不曾想过在这一刻会见到程亦雪!
程亦雪的出现,就像是一抹希望冉起在唐念诗的心中。
仅仅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程亦雪就这样站在楼层电梯/门口:
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一件因着被香槟,菜汁所弄脏的米黄/色连衣小短裙;取而代之被换成了一件大红色的羊绒过膝长裙。
一眼,便是唤醒了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前的记忆;变装,全然是因为刚才在酒店餐厅出现的那一抹小插曲。
痛意,收回了唐念诗有些迷思的思绪。拧了拧眉心,唐念诗将眸光集中到那个站在电梯门/口的程亦雪的背影上。
此刻的程亦雪是背对着唐念诗又是低着头的,所以唐念诗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虽然是背对着自己的,但是唐念诗还是能够通过她面前的那两扇阖上的程亮的电梯/门,很是清楚地看到此时此刻程亦雪脸上所显露出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