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就有问题了,就我所知,一加一就绝对等于二。不信你给我证明一下一加一等于其他什么数字。”史秉誉开玩笑道。
杨沪生摇了摇头,不和史秉誉纠缠在这些枝节问题上。
现在杨沪生更关心这个叫巴枯宁的家伙到底代表哪一方跑到中国捣乱来了?他是俄罗斯人,这个是肯定的,但电报中又说这个巴枯宁是从英国过来的,跟英国有某种关系也很有可能。还有,既然不知是马克思还是恩格斯或者列宁写过批驳巴枯宁主义的书,这个巴枯宁与刚成立一年的第一国际有联系那也很正常啦!
杨沪生突然觉得自己刻意避免与欧洲以马克思为首的第一国际(一八六五年九月在英国伦敦成立的国际工人协会。现在他自然不叫第一国际,而是杨沪生按照自己所了解的,觉得还是这样称呼比较好。)有什么接触,这个好象有些过分了。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害怕马克思说自己是机会主义份子,扛着红旗反红旗吗?好象是,又好象不是。
不错,和发出了“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战斗号召的共产党宣言相比,自己率领着一群无产者是在用暴力手段推翻封建主义统治,可自己没有用这个武器去剥夺资产阶级一切生产资料,消灭私有制,相反,自己还在尽可能扶植解放区出现资产阶级。说的好听点,自己代表的具有共产主义理想的社会党,在中国现状下,进行的这场革命,叫用进步的资本主义取代落后的封建主义,说的难听点,自己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了。
虽然在中国,企业里面职员得到的待遇,如工作一周休息一天,每天工作八小时,制订最低工资保障,严禁童工……这些相比西方各国先进的不是一点点,但和马克思宣传的无产阶级使整个社会永远摆脱任何剥削、压迫以及阶级划分和阶级斗争,使自己从剥削它压迫它的那个阶级(马克思所言阶级自然是资产阶级,只有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列宁才将这个阶级扩大到封建阶层)下解放出来,与无产阶级专政相比,杨沪生的这点进步自然还是天差地远。
就自己的所作所为,马爷爷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无产阶级战士的。
写篇文章驳斥“杨沪生机会主义路线”倒是很有可能。
让自己掩耳盗铃以为别人听不见,下意识不与第一国际有什么接触,更主要的原因恐怕在于,马克思的名头实在太大了。
现在的中国人将杨沪生当成伟人,而杨沪生自家知道自家事,什么叫班门弄斧?如果说马克思是鲁班的话,他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弄斧的粗劣工匠了。
天可怜见,别看自己生在红旗下,长在蜜罐中,可自从上了中学后,学校里枯燥的政治课本与社会现实根本就联系不起来。理论联系实际,脱离了实际的理论又有什么用场?学习起来自然枯燥乏味,生产力、生产关系、生产资料,这些拗口的东西为了应付考试,当时也死记硬背过,但高考一结束,早就将这些东西都还给马爷爷了。
没有系统的无产阶级理论,只能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看到什么地方落后,就按照自己所知道的将它修补。马列主义联系中国实际国情创造出*思想,到了杨沪生这里,没有马列主义,只剩下中国国情了。
原本只是存在于课本上,早已过世百多年的马爷爷,现在突然活生生与自己活在同一片蓝天下,杨沪生自然心虚得很。
去见马克思吗?领袖*在一九七六年去见马克思了,总设计师*在一九九七年去见马克思了,而自己却要在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去见马克思……这算什么事情?人家都是坚定的伟大共产主义战士,自己只是一个自封为左派的小人物,又有什么资格去见马克思?
“秉誉,我们是否应该邀请老爷子到中国来指导指导?”
史秉誉一愣:“老爷子?哪个老爷子?……啊,你是说马克思?”
杨沪生没什么好气地说道:“除了他还有哪个老爷子?”
“你让马克思到中国来指导我们革命事业?”史秉誉眨眨眼睛,看着杨沪生,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老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杨沪生无法忍受史秉誉如此跟自己说话,没什么好气道:“我自然没跟你开玩笑,咱们都是无产阶级战士后代,怎么说也该接受祖师爷教诲才是。难道你不希望伟大的思想家、革命家马克思,指引我们走在金光大道上吗?”
“玩笑,玩笑,你一定在给我开玩笑。”史秉誉摇晃着脑袋不以为然道:“老爷子自然是无产阶级领路人,不过人家可是说无产阶级要在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首先成功,咱们中国现在有多少纯粹无产者?当然不是农村无产者,按照老爷子说法,农民不过是无产者的同盟军而已,人家根本不认为共产主义有在中国先实现的可能性。”
看看杨沪生欲言,史秉誉气也不喘两口再说道:“何况按照历史书上所言,这个第一国际简直就是一个大杂烩,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好象有不少机会主义路线,把老爷子请过来,要是那些机会主义份子也跟着过来了,什么无政府主义,什么极端自由、民主主义,再来一个民族主义,那我们这里才好看呢!而且意识形态这东西最可怕,左也不是,右也不行,把这些人搞过来,到时候我们这里还不乱成一锅粥了?”
“我倒觉得聆听一下老爷子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