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指挥塔在舰桥后面,除了桅顶的瞭望台以外,是全舰最高点。塔外只有一层不厚的装甲,里面大约可以容纳12人,可以绕360度旋转。高上尉的位置是塔里最高的一张椅子,面对着同往舰桥和下面水密隔舱的话管,并从装甲钢板的狭缝里向外观察,这是舰上最好的观察岗位,也是最为暴露的部位之一。
控制塔里的情况上一章已经讲过,一轮射击后,控制塔里的蜂鸣器终于响了起来,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高宪申上尉收起怀表,在望远镜里仔细看着落点,他的那些手下紧张地计算着偏差,当计算好后,高上尉接着将修改了的数据报给各炮塔,信号兵也将射击诸元传给了后续的“库伦”号。。高上尉的命令传到了各个炮塔,炮塔里进行的是一系列反复进行的操作过程:炮弹从扬弹机里上升,进入弹链,送上炮塔,炮手们便打开炮闩,装上新炮弹并用推杆顶进去,推入炮膛,再装入发射药包,接着将沉重的炮闩再次猛地关上。炮手们个个都是汗流挟背,忙个不停。
“左炮准备完毕!”
“右炮准备完毕!”
随着发射铃声,又进行了一次齐射。两舰各自六门主炮一齐向敌舰射去,火炮轰鸣,整个军舰被后座力以及气浪激得震动起来,无烟火yao棕红色的硝烟弥漫着全舰,桔红色的火焰照亮了人们的面庞。而敌舰齐射而来的炮弹也在两舰周围激起了高大的水柱。
“迪化”号的禁闭室里,虽然看不见窗外,被关了禁闭的前“黄岛”号舰长白嗣阌感到了水柱带来的震动感,那震耳欲聋的炮声和爆炸声让他坐立不安,他心里不住地骂着:“这个假洋鬼子!为了你他妈的所谓骑士精神,竟然去和战列舰玩命,”随即大声喊出口中,“你他妈的玩命别把老子也搭进去啊……”
“安静!”他的喊声被门外的海军陆战队员喝断了。
就在迪化舰的右前方,“肇庆”号率领着两艘海字号驱逐舰正在迎击向“黄岛”号突袭的敌驱逐舰。
“快,开足马力!”欧阳镡挥着拳头!“向驱逐舰们发令,以最快的速度,自由行动,赶上去!”
※※※
在“黄岛”号舰艏的底舱里,除了手提工作灯射出的狭窄光束外,一片漆黑。只听见海水来回的冲击声,只看到手提工作灯来回晃动的反光。在朦胧中,可以看到一个身着潜水装具的损管队员默默地潜入翻滚的水中,足将好几秒钟未露出水面。不远处,有个水兵正在连接应急电缆。不一会儿,舱室恢复了照明。电灯重新亮了之后,可以清楚地看到舰壳钢板扭曲得令人吃惊,海水就从这卷曲的破口中汹涌地流进舱里来。潜水员露出水面时,水泵开始抽水,潜水员摘下潜水盔,喘着几口粗气,可以看见扭曲的钢板割伤了他的肩膀,鲜血正从他那伤口上流下来。他路过那一扇扇被他打开的水密门,然后又顺手关上。
“没事吧?”在那里等候他的一位中尉连忙上前扶住他。
“别管我,赶紧报告代舰长。”。
中尉立即跑到墙边,拿起电话机。
舰桥上,值勤军官向代舰长陈策报告:“鱼雷造成的破口依然比较严重,现在无法马上修补好。好在水密门的结构没有被破坏,还不至于影响别的舱室。”
“幸好我们的主机没受到损伤,瞧我们,自己受了一些伤不算,还要带这幺个累赘。”身材矮小的陈策努着嘴,一指后面拖着的“亚得里亚”号。这时“亚得里亚”号的损伤也基本上得到了控制,军舰上燃起的明火已经扑灭,只有黑烟还从破损的甲板处冒出来,在天空拉出一条黑灰色的烟迹。“黄岛”号拖着“亚得里亚”号以6节的航速缓慢地向东返航。
就在这时,传来了发现敌舰的警报声,远远的,友舰们已经开始迎敌,在望远镜里,陈策看见敌人两艘驱逐舰正以全速向自己驶来,“肇庆”号和两艘海字号驱逐舰已经前去对付这两艘奥匈海军的驱逐舰,但是毕竟还有一段距离。
“代舰长,是不是砍断缆绳?”看到敌人驱逐舰向自己飞速逼了过来,摆明了要欺负跑不动的自己,站在旁边的航海军士添了下嘴唇,浑身肌肉都僵硬了。
陈策略微考虑片刻,沉着脸虽然低沉却很坚决说道:“不,传我的命令,左满舵,航向3-0-0,舰艏直对敌舰,前部所有火炮备便!”
对于“黄岛”号而言,这是一步险棋,如果将舰艏迎向敌舰,可能射击的火炮就仅仅是两个前主炮炮塔和最前面的两门4英寸副炮和舰桥下面的4门37毫米防空机关炮,对于快速袭来的小舰艇,这些武器就略显不足,但是由于拖曳着另一艘伤舰,迎向敌舰则可以减少目标的宽度,也可让敌舰难以进入鱼雷发射阵位。
“黄岛”号的四门前主炮上仰到最大射角,随着陈策的一声令下,一同开火,昏黄的天空中,几道白烟在天空划过,四发炮弹在敌方先头舰“塔特拉”号的前后落下,激起了四根水柱。
“初弹夹中敌舰!”“黄岛”号枪炮官兴奋地大声报告。
这初弹夹中的气势对于两艘突进的敌舰而言宛如当头一棒,“塔特拉”号慌忙地向右转了一个满舵,随后在不断射来的炮弹下,两艘驱逐舰开始以蛇行接近。
不多久,“黄岛”号侧舷最前面的两门4英寸副炮也快速向敌舰射去,嗵嗵声中,炮口不断伸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