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阳这个山东人肚肠比别人多拐那么几个弯,可他也有山东人所特有的火气,五大三粗的张正阳原本就看不起徐永晋这样“瘦骨嶙峋的南蛮子”,总想和“南蛮子”切磋一下中国武术的奥义,让这些诡计多端的奸猾小人见识见识什么叫沧州武术,可徐永晋以前总是脸上挂着笑容,再怎么折腾,他连屁也不放一个,让冷嘲热讽的张正阳感觉无从下手。今天徐永晋主动跳出来了,虽然吓了张正阳一跳,却正和他胃口。
夹在中间的夏盛苦不堪言,俩个“二愣子”都动了气,一个个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珠子,隔着他玩起了推手,他夹在中间身不由己,虽然想劝导二位别那么大火气,可人家手都动了,他又没能耐一个对俩个,又怎么可能将俩人劝开?去找人过来帮忙劝说吗?军队严禁打架斗殴,给教官知道了,俩人谁也没得跑,是否开除学籍倒不一定,可黑屋子那是避不了了。真要这样,这二位还不记恨自己?再说了,这里远离学员活动区,等他过去叫人再回来,恐怕这里已经见红了。
没两下子,和事老夏盛就被俩人赶了出去。夏盛站在外面扯着嗓子直劝,可他只能搓着手,不知如何将正在比试的俩人分开。场内俩人现在打的正来劲,只见俩人动作快如闪电,拳如泰山压顶,腿似神龙摆尾,一个是金鹏展翅,另一个马上回一击饿蟒觅食,一个是锁咽喉,那爪子看起来要在脖子上抓一个血窟窿出来,另外一个马上来个双龙夺珠,两根手指跟叉子一样奔着对方眼睛过去,又急又狠,看架势躲的慢一点,以后就不用再看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当然,俩人使得更多的还是黑虎掏心这种又直接又干脆的动作,大家都是有丰富实战经验的人,明白什么是大巧若拙,很简单,运足了劲,一击直拳奔对方心窝而去,只要打实了,肯定半天还不过气,这时候就是痛打落水狗的时机了。只是这招实在太过简单,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躲起来也很是容易,一个虚晃就能化被动为主动,接着用同样的动作回敬对手。可对手也能躲,并且还能反击,彼此顾忌之下,使出的劲道总要留上三分,免得招式过老,到时候干挨打没了还手之力。心同此想,俩人胸口脸庞都挨了不少拳,却没见哪位丧失了战斗力,乖乖举手投降。
夏盛看的心惊肉跳,他想不出,不过是一言不和,这二位怎么搞的非要玩出人命不可?再这样下去,也用不着别人劝,俩人直接卷铺盖回家好了。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从徐永晋与张正阳的打架中,夏盛深切感悟到普鲁士军事理论家卡尔;冯;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开篇写的“什么是战争”了。克劳塞维茨说的一点都没错,俩个人搏斗,每一方都力图用体力迫使对方服从自己的意志,他的直接目的是打垮对方,使对方不能再做任何抵抗。现在徐永晋与张正阳不就在努力迫使对方服从自己意志?他们都想打垮对方,让对方不能再做任何抵抗,只不过两国之间的暴力行为科技含量高一些,有飞机有军舰有战车有大炮,就是最基本的步兵,每人手中还有一杆步枪。而面前的搏斗就显得太原始了,简直没有任何科技含量。
“校长来了!”急中生智,夏盛鼓足了劲,冲着俩人大吼一声。夏盛明白,若是说教官来了,这俩位估计会当耳旁风,一般的教官可管不好他们这些由战斗英雄组成的进修班学员。只有校长才能震服二位,至于哪位校长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声音要大,语句要简短、急促。
果然,一听到“校长来了”,刚刚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俩位“武林高手”,马上各向后跳了一步,齐刷刷转头望着夏盛,想从夏盛眼神中看出校长在什么地方。
“我说哥们,大家又不是杀父仇敌,用得着这么生死相拼吗?不过是言语上有些冲突,没必要啊,二位看看,你们现在这像什么样?给教官看到还有不处分道理?”夏盛急忙再次站在俩人中间,免得他们又打了起来,见张正阳要说话,急忙又说道:“正阳兄,大家都是自己人,人家不是说过,一同上过学,一同当过兵,一同嫖过妓,这才叫铁哥们吗?咱们现在三同占了两同,也算很铁了,你小子就那张嘴损点,容易得罪人。不过永晋兄,我可没想到你那张嘴比刀子可是快多了,以前怎么就没看你表现过呢?得!这架是已经打了,还是和好吧,彼此各退一步,交个朋友嘛,自古道,不打不相识,以后都是兄弟。”
“谁跟他是兄弟!”张正阳捂着腮帮子,倒吸口凉气。
张正阳的脸让徐永晋来了个造山运动,刀削一般的国字脸,现在两颊一边正常,一边出现青藏高原,张正阳心底里暗道:“这小子,没想到还有两分力气!奶奶的,真黑啊!”他现在的大腿还酸痛着,刚才给徐永晋踹了一脚,相信裤子里的肌肤一定乌青一块了。现在站着没什么问题,要是走上两步,张正阳怀疑自己会走鸭步。让张正阳感到万幸的是,当时徐永晋的脚底了那么两寸,要是再高一点,估计以后他们老张家就要绝后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