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是为何?”惜兰院的书房之中,大少爷白熙忐忑的凝着面前喜怒无常的凉穆。热门离他们的十日之约已经过去几天,白熙满以为这次自己逃过一劫,却没想到凉穆会在这时候出现,而且出现之后,竟然全盘推翻了之前要自己做的事情。
而若要问凉穆此时最厌恶的人,莫过于白熙这个皇室的败类了。不止是凉穆这样的皇家死士,所有知情的苏曜国皇族成员,对白映儿憎恶的同时,也迁怒到了白熙身上。
即便如此,陛下还是命他不能把此事说与白熙知晓。到底,皇家对这个隔了几层,又不在皇城生活的郡主之子,并没有真正信任。非但如此,怕是他的性命,陛下也是不在乎的。否则又怎么会任他自身自灭着,半点不关心?
思及此处,凉穆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但是随即想到因为白熙整个皇室成了奴籍,而自己这位直接的看管着也因此受了严重的刑罚,那最后一点同情也消失不见了。
“问这么多干甚,照做便是。”凉穆的声音如往常般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但神奇的是此刻敏锐的白熙竟然从中感觉到了一丝对自己的厌恨。
甩了甩头,大少爷暗道自己想多了,虽说这位师傅对自己一直不怎么样,但是也从未真正的害过他。自始至终最过分的不过是利用自己做些难以达到的事情。
不得不说白熙的情商真的有待提高,他是真的没有感觉到凉穆起初并不是多么带真心的讨好,也忽略了很多次他让这人不满的时候,凉穆极力克制的杀气。
得出这样的结论,不知是傻人有傻福,还是上天都看不惯白熙一直以来的作恶。不过无论怎么说,他现在的生命安全是绝对有保证的,一如白映儿那般,皇室的人不敢动他一丝毫毛。
因为白熙一个人,牵扯着整个皇族的命脉,须得等到那国师大人破了契约,白熙才能安然的离开这个世界。
而凉穆此番特地来白府寻了白熙,不过就是让他停止对白映儿的计谋,反而还得护着那个女孩。不过他也知晓不能明说让白熙保护白映儿,因为他明白这个大少爷对白映儿的仇恨有多深。
未免他莫名其妙的断了皇室一脉的命道,凉穆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毕竟因为这次皇族的危机,他的心脉魂力都受到了不小的创伤。无心也无力专门派人保护那个所谓的皇室之主白映儿。
他只求自己手下的人不捣乱,便万事大吉了。但是凉穆也忽略了一点,起初他让白熙取了白映儿的性命,是因为皇帝的安排。但若非白熙自己意愿,又怎么会进行得如此顺利?所以,这下光是单方面的提出要他停下这些事情,这位大少爷亦是不会那么轻易妥协的。
于是白熙壮起胆子,硬声道:“可,师父,徒儿已经准备多日,眼看已经是最后一步了,要徒儿弃了,这不可能!”
其实现在对付白映儿这档子事情,全然都是白静在忙活,他已经全然置身事外。不过,此刻见着凉穆如此反常,白熙也不得不留个心眼试探一二。
凉穆闻言,双眼眯了眯,未免杀气迸出眼眶,他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一直是淡淡的神情,但是白熙深切的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
凉穆心中不住的计算,如果这下杀了白熙这个人,会引发多么难以估算的后果,自己又会受到多大的惩罚,如此,才堪堪忍住了那股被违逆的怒火。
只是心底也对这个人越发鄙夷了起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白熙感受到了凉穆气息的变化,心中也有些后悔先前的试探,若是因此弄巧成拙,真不是他乐见的。轻咳一声,少年开口道:“知道了,徒儿保证不会再对白映儿出手。”
凉穆闻言,眼神有一瞬的变化,白熙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他的下一句话吸引了去:“半月后,主子会派人来接你们一家入霓都。”
霓都,是苏曜国皇宫所在,亦是苏曜最为繁荣昌盛的城池。虽说他们现在所处的出云洲离霓都不远,但是两城的样貌却是全然不同的。白熙只知他属皇族,却从出生便一直在出云洲这样的边陲地方。
少时他也向往过霓都的繁华,缠着母亲苏泽月讲那里的趣事,但是奈何时间太过久远,母亲也多年未曾回帝都,故而他的了解真的不是很多。
何况,在出云洲当个地方一霸,他的日子过得也很潇洒,时不时算计几个府中的人,或者外出与那些个公子哥儿不着痕迹的炫耀自己身世。久而久之,白熙是真的忘记了还有这么块地方,是自己一直不曾接触的。
如今被凉穆这般提起,白熙只觉得内心激动无比。而且,凉穆的主子,不就是自己那荣登九五的皇叔吗?那万人之上的君王,要接自己去帝都!不论是去游玩一阵,或是定居在那里,对于白熙来说,无疑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只是......
“师父,您说的一家人,是否单指徒儿与父亲母亲,还有妹妹?”其他的庶子庶女,应该不在皇叔的邀请之列吧?皇室不也很讲究嫡庶之分的吗?那些个碍眼的人,是没资格与自己这一家子同去的吧?
凉穆闻言,眼眸中尽是嘲讽。不屑的扫了白熙一眼,暗道果然隔了几代的皇室血脉,真的与常人无异。这般小家子气的个性,不知是从何而来。难道他不知晓,苏泽月的父亲亦是个不出众的庶子吗?
果然,一脉传承,白熙真是不配做皇家人。无论是人品,还是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