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升,阳光从窗口泻入房间,杓兰院在红日之下泛起莹光,即使将入冬季,满院的杓兰花依旧妖艳。静谧之中,连最为勤恳的鸢尾都尚在睡梦之中。
主卧房床上的白映儿睫羽微颤,嘟囔着翻身,昨晚实在睡得太晚又收获太大吃得很撑,幸好事先提醒了那两个丫头不要大清早的来吵自己。而且索性现在不会觉得饿,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视线往右,如花缩在白映儿的怀里肚皮朝上,睡梦中嘴角还流着可疑的液体。不出意外,定是梦到了那番大快朵颐。
说到昨晚,真是先惊险再惊讶后惊喜。
最大的感觉是府中人还真会见缝插针,连无辜的动物都能利用起来传出风言风语,倒是便宜了白映儿一行人。
想这落霞院本就少有人来,院中下人不过两个,一位丫鬟,一位小厮。那小厮暂且不谈,因为他被海棠修理得不轻,而那丫鬟,大概就是这场骗局的关键了。
也不知府中哪位主子是背后的掌控者,不过不得不说为了对付白映儿那人还是花了不少心思。买通丫鬟杀死林姨娘,又借着这湖中野生的牛蛙造出夜夜坠湖赴死的流言,甚至连白轩和白彤都一并算计在内,真是好妙的手段。
不过那人却没有猜到白映儿身边如花这一变故。
那只巨型牛蛙张开四肢身长足有一米,以至于杳看见那个轮廓就吓得不轻。/原本每日子时那只牛蛙被水底的玄力引去,跳入湖中就不会再浮上岸来,按理说是难以找到的。
可如花却恰巧的跌入湖里,那动静搅乱了一湖水,无独有偶,让某狼找到了那罪魁祸首的所在。
其实这牛蛙不过是普通的野生动物,连玄兽都算不上,自然不是如花的对手,小狼几爪子划过,它就不省人事了。
这般便乐坏了白映儿,她本就对古代这些纯天然的肉类感兴趣,以前为了养病不能多吃,现在司扶白谚不在身边,偶尔打打牙祭也是好的。
顾不上其他,女孩立马遣了鸢尾海棠去捡拾树枝,杳在一边守着,白映儿举着火把在水中继续找食物,也逼如花继续在水中呆着。
女孩无比庆幸自己的当机立断,因为这片没有名字的湖泊实在荒废太久,湖中的虾蟹都长得很肥壮,近日更有湖底的玄晶养着,若是食之定是大补,这样想着更是放开了手脚。
如花在白映儿威逼利诱之下,几乎把整个湖中的生物都捞得干净,包括湖底那块被用来做饵的玄晶。
杳在一边当背景板目睹这一切,吃惊之余也觉得这未来主母确实异于常人,无论是心智还是......贪吃的程度。不过也好,自己被派来跟着她,至少口福不浅。
鸢尾和海棠不负众愿的拾来了很多树枝,毕竟这一块地方实在荒凉少有人清扫,虽然天将入冬,但干枯的枝桠却不在少数。
两个丫鬟看到满地虾蟹的时候也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会有这么大的收获,不过吃惊也只是一瞬,更多的是高兴,总算这几天是不用再去府中膳房偷取食材了,
几乎没有作多停留,两人支好火堆,点火之后便开始烤东西。首当其冲赴死的便是那只大牛蛙,白映儿微笑的看着它被穿膛破肚,嘴里神神叨叨的念一些地藏经的段落,然后,吃得比谁都心急。
等一行人吃饱喝足,已近卯时。鸢尾兴奋不已的把剩下的虾蟹收集起来,装进一个大袋子,递给杳扛着。就这样四人一狼满载而归。
回杓兰院之后白映儿已然困得不行,某狼也就没坚持要她帮自己沐浴,只是抖了抖身上的水珠,细致的拿毛巾擦完身子,滚到了女孩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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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很快就过去,第一缕阳光照进海棠房间之时,她陡然睁开眼睛,眸中一片清明。
“你去查了昨日那支箭矢吗?”面无表情的脸配上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困倦。
“嗯,白轩院中阁楼。”回话的人一身灰黑色衣裳,眸光未有波动,面上却明显不太自然。
海棠睁开眼只是因为这人突然闯进自己房间,再者,她尚有很多思绪难以理清,正好未曾入眠。以前在外,无论是学艺还是指派任务磨砺时,都不及如今伤神。想她武功心智也算中上,却如此轻易被人一而再的算计,好像认了这个主子,自己的挑战也变大了。
正当海棠陷入自己的思绪之时,注视她良久的杳开口道:“跟着白小姐,可觉辛苦?”
床上的少女闻言一怔,神色在朝阳光晕之中让人看不真切,依旧是毫无感情的语气,却多了一分不耐:“干你何事?”
“是我多嘴了。”海棠的话使得灰衣男子眸光一闪,作揖之后运功飞身跃出房间,空气中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自责。
少女咧了咧唇角,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辗转许久,却怎么也睡不着。
“哎。”轻叹一声:“既已多嘴,为何不再多一句?”也许再多问一句,我就接受你的关心呢?
窗外,灰衣男子并未离开,顿足徘徊之时闻言,不过眸色戚戚。有些事情错过一时,便是一世,悔过已晚,追之不及。少有再能两人相处的机会,就算日后能同住一片屋檐,也比陌路好不了多少。
于是每个人的冷漠都有缘由,每段情的得失都是疼痛。
“不辛苦,我如今只想伺候好她。”喃喃低语,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回应那句浅尝辄止的疑问。
杳一手抚墙,脸色柔和仿佛透过它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