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菀看向薛嵘,见他仍是目光炙热,便晓得他还未死心,一时也狠了狠心,只淡淡叫了声“表哥”,之后继续同薛峥聊天。
被疏远了,薛嵘看着小表妹的背影,落寞的垂了垂眼。
姜令菀同薛峥走到外头,薛峥才开口道:“嵘儿爱钻牛角尖,等日后你成亲了,兴许他就想开了。”先前薛峥还帮着自家弟弟追媳妇儿,可如今知道姜令菀和陆琮是两情相悦的,她自然也不再掺和。
姜令菀“嗯”了一声,旋即抬眼望向薛峥,见她在宁州的日子仿佛过得不错大抵是没了姑母的约束,性子又野了一些,此刻这眉宇间更添洒脱。姜令菀问道:“峥表姐在宁州过得如何?你不在,我又少了个人说话,怪闷的。”
薛峥敷衍道:“还成。”
姜令菀见她只字不提太子,也不主动去提,遂道:“那就好。不过——峥表姐好端端的,怎么去宁州了?”
薛峥是个直性子,一听这小表妹的语气,便知她拐弯抹角要问什么,也不瞒着她,如实说道:“那日大雨,太子在我家住了一晚。之后……我娘就让我去宁州待段日子。”
这下姜令菀算是听出这意思来了——敢情太子先前就登门过。她姑母素来聪慧,自然看出了两人的端倪,所以才将薛峥送去宁州,为得就是让太子断了这念头。可万万没想到,太子一路追了过去。这会儿姜令菀倒是佩服起这位太子的毅力来,可惜他的身份于薛峥而言就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儿,她姑母这么希望薛峥早日定亲,却丝毫没有犹豫将太子踢出局,可见她姑母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薛峥入宫的。
薛峥拍了拍小表妹的脑袋,说道:“好了,别想这些了。咱们好久没聚聚,一起玩雪去,等你日后出嫁了,咱们就没这个机会了。”
姜令菀看向薛峥,粲然一笑:“好。”
回去的时候,周氏狠狠的责备了女儿一顿:“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峥儿胡闹,你也跟着她一起疯?”周氏把手炉塞到女儿的怀里,“赶紧捂着,当心着凉了。”
姜令菀乖乖低头不说话。
姜裕却看不过去了,拧眉道:“娘,璨璨还小,玩玩雪又怎么了?”
周氏瞪了他一眼:“你甭插嘴,好好照顾葭月就成。”
姜裕“哦”了一声,有些委屈的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夷安县主瞧着姜裕,也忍不住笑了笑。姜裕这些日子,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本来就疼媳妇儿,自打有了身孕,越发是将媳妇儿当成瓷人一般,生怕她磕着碰着了。
姜裕摸了摸妻子的手,觉着有些凉,遂赶紧握着。
夷安县主晓得姜裕脸皮厚,也不怕人看,可如今婆婆和小姑子都在,便赶紧抽了回来,道:“我不冷。”
姜令菀看着,忙手自个儿的手炉递给了夷安县主,道:“嫂嫂,你捂着吧。若是着凉了,娘和哥哥还不知怎么心疼呢。”
夷安县主没有去接,刚想说不用,周氏却开了口:“葭月你就拿着吧。”
这话一落,夷安县主才接了过来,冲着小姑子微微一笑。
周氏看着自己的儿女、儿媳,心下安慰不已。之后才一把握着女儿的双手,一边埋怨一边心疼。姜令菀知道娘亲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便亲昵的偎在周氏身旁,道:“若是女儿再不好好玩玩儿,下回就没机会了。”
周氏侧过头,看着女儿娇娇俏俏的小脸蛋,想着这宝贝女儿怕是留不了多久了,一时又感慨起来。女儿这性子,还是个孩子呢,日后嫁到荣王府去,也不晓得能不能将内院之事打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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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底,姜禄派人去苏府将苏良辰接了过来。
不过是纳妾,自然不像娶妻那般隆重热闹。加之严氏大度,同意早早让苏良辰进府,姜禄自然也不想办得太热闹,省得让严氏不悦。毕竟妻子和妾室,孰轻孰重,姜禄还是明白的,是以做起事情来也有分寸。
严氏的确极满意姜禄低调的安排。
姜禄此人,虽然fēng_liú了一些,但脑子却是清楚的。她不奢望姜禄对她能像姜二爷对姚氏那般体贴宠爱,只希望他能继续保持下去,尊重她这个嫡妻,日后不会做出什么宠妾灭妻的事情。不过有姜二爷这个爹爹在,严氏倒也不担心。姜禄再横,总归是斗不过老子。姜二爷自己尊重妻子,自然也会按照自己的要求限制儿子。
至于苏良辰,觉得这回自己进卫国公府,简直比小时候更落魄。苏家怎么说也算是大户人家,虽然比不过卫国公府显赫,可她也不至于委身做妾。可是她和姜禄的事情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她这辈子除了依附姜禄,别无他法。
纳妾,一不从正门进,二不能穿正红,三不需拜父母天地。
苏良辰看着自己身上的粉色嫁衣,觉得讽刺。成了妾室,她这辈子就连红色都不能穿。
苏父本就不待见苏良辰,此次为妾,更是丢尽了苏家的脸,这嫁妆自然甚是寒碜。
一顶小轿从偏门抬进卫国公府,姜禄在西院院子里随意摆了几桌,请了一些亲戚朋友,这礼数算是到位了。
到了晚上,严氏孤枕难眠。虽知日后姜禄的妾室不止这么一个,可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她睁眼在榻上躺了一会儿,之后才听到外头有动静。严氏以为是丫鬟,侧过头一看,瞧着一身锦袍的姜禄,倒是愣住了:“夫君?”
今日姜禄纳妾,应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