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不到四点时间算得上早,但是电话还是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来,线路那头传来了韩斌有些睡意朦胧的声音:“……喂?”
“韩哥,”想起来韩斌放假喜欢多睡觉甚至会一睡睡一天的习惯,穆连夏轻咳一声,“我是穆连夏。”
“连夏啊……”韩斌稍稍清醒了点,“怎么了?”
“我想问你点事情,”穆连夏简单说明了一下他知道的情况,“现在大概是说那个女的被威胁了,我能帮上忙吗?”
韩斌嗯了一声:“你怎么遇上这样的事情了?”
穆连夏苦笑:“我总不能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吧。”
“现在这情况你跟她说一声报警吧,估计她还没,”韩斌声音冷静,“在玉海是么?我帮你联系一下,这边有朋友在做法律援助,等下我让她跟你联系。”
“嗯,好的,谢谢韩哥。”穆连夏心下稍松,挂了这边的电话就拿了宋安淮的电话回拨过去,问了一下情况。
刘芬一家算是本地的乡下人,她早早的没了娘家一直和夫家一起,相处很是融洽。而因为家里条件不好,他们和亲戚的联系几乎是零,尤其是在三年前他们家的孩子那场病的时候,他们借了一大笔钱,结果孩子最后还是没救回来。孩子去世之后,孩子的爷爷冠心病高血压糖尿病等病症全部找了上来,他奶奶也是完全无法受累的身体,刘芬要照顾家里,在乡下也没法种地了,于是刘芬丈夫出来打工的时候,就带上了另外三口人。他跟着这个工头也有一段时间了,干过的活一直都在玉海市内,一家四口到玉海租了工地附近的棚屋相依为命。
家里就刘芬的丈夫那么个顶梁柱,因为需要照顾那两位老人,刘芬无法外出工作,仅仅接了一些手工活稍稍补贴一下。结果,家里借的外债方才还的差不多,又是一场灾难,这个家就彻底没了。
穆连夏听了也有些唏嘘。好好的家却总是被噩运选中。他叹了口气,交代让她报警,如果还是不行就带着些东西跟警察出来,之后再等电话。
挂了电话穆连夏就盘腿坐在床上叹气,宋安淮正从包里翻出那些创可贴准备给他贴上。穆连夏一看那阵势有点怂,缩了缩肩膀:“我怕痒!”
宋安淮瞥他一眼:“就忘记叮嘱你一句,你自己看?”
他们刚刚都忘了穆连夏脚上那些伤口,都不严重,但是因为刚才洗澡沾了水,都已经泡的有些发白外翻,看的宋安淮有些心疼。
“这件事如果有别人管,你就别管了。还有,明天也别出门了,”宋安淮不顾穆连夏的反抗,在他哈哈大笑的时候给他在那几个比较大的伤口上贴好了创可贴,“就你这样子还去逛街?不疼么。”
穆连夏讪讪的:“……刚才不是忘了吗……”
“什么都能忘?”
“我错了!可惜了,明明说好了是来玩的,结果估计都玩不到什么了,”穆连夏撇了撇嘴,知道宋安淮说了不让他出门肯定就不会让的,在这种问题上对方永远强势,“本来计划是来玩五天,昨天过了今天废了明天又不出去……”
宋安淮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下次再来,总会有机会的。”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穆连夏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红了。
正是气氛好的时候,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穆连夏捞过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想到刚才韩斌说的朋友,他立即接了电话:“喂,您好?”
“穆连夏是么?”那边是个干练的女声,“我是林秀琴。”
“你好,”穆连夏应下,“我是穆连夏。你是韩哥的朋友吧。”
“是,韩斌让我联系你,”林秀琴在电话那头说道,“是明日工程的案子吗?”
“我不是很确定,”穆连夏抽了下鼻子,感觉自己大概是真的感冒了,“但就算不是明日工程的事情,她对于工头那边估计也是需要法律援助的。”
“我知道了,她的电话给,我来联系她。”林秀琴斩钉截铁道,“我会帮她的。”
因为一直相信韩斌,自然也相信韩斌的朋友会很靠谱,穆连夏乖乖地报上了号码,认真地道了谢,这才挂断了电话。接着就爆发了一个因为之前憋着所以格外惊天动地的喷嚏。
他看向宋安淮明显不太好的脸色,搓了搓鼻子。
“我去给你买药,你好好睡一觉。”宋安淮叹了口气,揉乱他的头发转身出门买药了。
穆连夏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盯着他的后背,听到关门的声音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哎呀哎呀,总感觉这次的旅行真的泡汤了。
***
一觉睡到晚上,差一点错过了晚餐,还好醒得及时。
虽然没吃药,但是被宋安淮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让他还是被捂了一身汗。
这次只是着凉引起的轻微感冒,差不多吃点药就会很快好了。穆连夏乖乖地喝了粥吃了药,又是一觉到天亮。
脚上还有些伤口,不动的时候没啥感觉,一动就隐隐作痛,鼻子也有些不通气,搞得他心情一下子就不太好。
他叹了口气,转头盯着宋安淮的脸看。
他们这次住的是家庭房,两张床,一张单人床一张双人床。思思小朋友早就习惯了自己睡自然是睡在那张单人床上,结果还显得他小小的而床空荡荡的;两个大人当然是在大床上睡了。
穆连夏的生物钟算不上准,这次醒得比宋安淮早应该是昨天睡多了的缘故。
宋安淮的个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