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易道:“你就不怕钱家因此受到牵连?”
钱若水看着他,“不,我要钱家崛起,成为这个大魏最有权势的世家,成为陛下最锋利的刀,与镇西军不同。镇西军是冲锋陷阵,而我钱家却能为他除掉那些他不愿意触及的龌龊。他会是一代明君,也必然要成为一代明君。”
“你若成了最有权力的世家,那我鲁国公府又当如何?”管易还是有自己的打算,他也是世家出身,他也需要从中取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有彼此利益相依,才会成为最好的盟友,在官场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和敌人,却有最忠实的伙伴。
“寒门士子上位,自然不能让他们得意忘形,你还怕没有你施展才华的空间吗?”钱若水执起霍青遥的手,交到管易的手中,“我把云氏的整个身家都交给了遥遥,还把遥遥托付给了你,这就是我对你的承诺。”
钱若水的直白令管易惊叹,但让他最为佩服的是她是的胸襟气度和处事的手腕。如此的重托,他没有理由拒绝,也不可能对她有所怀疑。
“你我曾经对立,因为你有你要保护的君上,而如今你我目标一致,我又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这就是我最大的诚意。”
管易不无遗憾地说:“我相信钱大人一定非常惋惜,你是女儿身,否则钱氏一门的荣辱又何须这般费尽心机。”
“对,女生外向,他有了我这样的女儿,就只能是一个赔钱货了,能给他带来无上荣耀,却也只有千古骂名了。”钱若水摇头轻叹,“虽然我也很想要名留青史,可这一生怕是不可能了,既然不能名留青史,那就遗臭万名吧!”
她的语气轻松淡然,却有着无法抗拒的坚决。
“你真的甘心吗?”管易仍是有疑问。
“不甘心又能怎样,谁叫我爱他呢。当年我那般毅然决然地离开,他为我执守三年,也该是我为他谋划的时候了。我不愿看他如此为难,他本该是千古明君,不该执拗于对我的情爱。他为我剜心取血,于我如同再造,我却为云家而伤他至深,我自知难辞其咎,不敢轻言回京,可既然回来,就没有准备安然地享受他给我的恩宠。”钱若水笑意酸涩,眸中却是一片朗阔,清湛如碧空万里,“他为我破太祖遗训,我为他背负千古骂名,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