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恪辰叹了口气,“朕何尝不知道这是他们的阴谋,就因为如此,朕才更不愿意让太后涉身其中。她是以何种心情操办此事,恐怕只有朕能感同身受。她原是那么张扬清傲的人,却为了大魏江山不得不妥协从事,朕真是愧对她。”
他说过要护她一世周全,可这桩桩件件,都让她收敛锋芒。
可他却不能回京与她共同面对,唯有把这份相思之意深藏心中,留待他日凯旋,再做补偿。
入夜,新一轮的降雪又开始了,天奇冷,仿佛整个人都被困住,施展不开手脚,帐内的火盆微弱地燃着。杜恪辰同大部分的将士一样,到了冬天极少使用火盆,在凉州的时候即便是大雪封山,他也是如此过活。可人不服老不行,他的体质已大不如前,两条腿的旧疾在严冬更显僵硬,连提缰上马都分外吃力,庞统这才让人置了火盆。杜恪辰开始是拒绝的,他向来是将士们同甘共苦,而军营中的物资储备丰富,并不需要他挨饿受冻,北境严寒甚是难熬,各营将士也都要烤火取暖,没道理让一军主帅独自挨冻。
“上皇,您还是让小九把把脉。施先生也说过,您这身体在经历过剜心取血之后,已不如从前强健,恐会落下病根。出征前,他还特地制了药丸,让小九务必照看好上皇,若是一旦出了事情……”
杜恪辰抬手打断庞统的话,“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你让小九把药丸送过来,朕按时服用便是了。”
庞统觉得这就是他的推脱之辞,“上皇,娘娘还在京城等着您回去,您要是再这样,末将就飞鸽传书告知娘娘……”
“朕吃,朕一定吃。”杜恪辰的七寸,叫庞统拿捏得极准,若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能让杜恪辰服软听话,便只有钱若水了。
庞统满意地把药丸递给他,“末将立刻就让小九过来。”
小九诊过脉,只说了一句:“还好是冬歇期,不宜作战,上皇还是好好休息。”
杜恪辰叹道:“你们这些大夫,只会让人好好休息。”
“上皇自己不休息的话,我也是有办法让你休息的。”小九狡黠地笑了起来,“庞统,给娘娘传个书呗。”
没等庞统给钱若水传书,钱若水已颁下旨意,开春前往北境犒军,同行的自然还有和亲的曼丹公主。没办法,这是人家要求的,钱若水不过是顺水推舟,把人送过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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