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墨鸰的过去,感到心酸。心中暗想,以后我定要好好待她才是。
我只带着墨鸰在慈宁宫中随意走动,慈宁宫中的宫人自然也有些闲步乘凉的。
“谢姑娘!”迎面走来两个宫女,含笑叫道。
太后不在宫中,宫人们本就随意了许多,又是在晚上散步纳凉,相见更多了几分随和。
我亦含笑走近,她们正是当日与我一起进宫的新人,一个姓梅,一个姓周。不过她们来到慈宁宫,比我略晚了两日,是和顾曼楚、夏晴岚一起到来的。
她们与顾曼楚一样,是没有官职的,但向来是与夏晴岚走得近。
夜色之下,她们两人的面貌虽不十分清晰,却也能看出其姣好的姿容。
“夏姐姐呢?你们没有一起吗?”几句寒暄之后,我问道。
梅氏道:“她前几天一大清早从台阶上滑了一跤,把脚给崴了。所以这两天便没有出来走动。”
我忙道:“伤得很厉害吗?怎么前几日受的伤,如今还不能出来走动!”
周氏道:“是呢,脚面都肿了。好在前两天用新汲的冰凉的井水冰着,慢慢消下去了。”
我皱眉道:“怎么只是用凉水冰呢?没有医官来看看、取一些药吗?”
梅氏笑道:“快别提了呢,提起要给她请医官来,她便急得不得了,执意要去,她就要急得发脾气了,说她这全是自己不小心,不愿再弄得人人知道。”
夏晴岚的性格向来孤傲,这倒是有些像她一贯要强好胜的脾气。
我又叹又笑:“难怪今天我到尚仪局,一路也没有看见她呢,原来是扭伤了。我这就去去看看她吧。”
我与夏晴岚的关系算得上疏远,但同在慈宁宫中居住,又都是尚仪局的女官,既然知道她受着伤,不去探视,面上总是过不去的。
慈宁宫西边一排,是宫女群居的房舍,一溜房舍,皆是一般大小,是蕙儿她们这些普通宫女所住。
而顾曼楚、梅氏、周氏这些特地从各处采选进宫的,又与寻常服侍的宫女不同,住在慈宁宫的几个偏殿的配殿里,四人一所配殿,中间一处正堂,左右各有两间卧房,也是十分整齐干净。
而夏晴岚是八品女官,虽然没有单独的一处住所,却是一个人占了一边配殿的两间房舍,且有一个服侍的丫鬟跟着。
丫鬟通传了之后,里面很快便传来了一声“快请进”,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夏晴岚靠在榻上,手中拿着绣花绷子,上面撑着一块粉色缎子,似乎正在绣花,但双目早就不是看着缎子,而是含笑迎着我们进去。
“恕我不能起身相迎了。”夏晴岚微笑道,“谢妹妹怎么来了?”
见她要待起身的样子,我忙走上前道:“快别起身,听梅姐姐她们说你的脚崴了,我来看看你。”
夏晴岚微笑道:“劳谢妹妹你担心了。不过是那天一大清早起来,没有看见台阶,扭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休息这几天,已经好了。”
她右足的鞋子好生穿着,左足却只穿着白色布袜,轻轻踏在鞋子上。
我垂首看了看她的左足,隔着布袜也看不出什么,但听梅氏与周氏的语气,显然夏晴岚伤得不轻,要不然也不会只穿着布袜,而不穿鞋子了。
我又道:“究竟怎样?听梅姐姐她们说,夏姐姐你已经几天不能动了。”
夏晴岚浑不在意地微微一笑:“哪有这般严重。”说着左足不经意间动了一下,脸上随即出现了痛楚之色,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
我虽然觉得夏晴岚有些不愿让我多问的意思,但看她这般痛楚,究竟不能置之不理,便又说道:“我给你请医官去。”
夏晴岚的神色忽然有些紧张,却仍是勉力笑道:“谢妹妹,真的不用了。已经消肿了,想必马上就要好了。”只是脸上一副强忍痛楚的表情,却是掩盖不住。
我慢慢道:“这扭伤是可大可小的,轻的过几天好了,重的留下隐疾,日后走路,稍有不慎便要扭住的,还是在原来扭伤的位置,一次比一次容易受伤,人们常说这是扭脱了关节。再者说,这扭伤不懂得的人从表面上原不易分辨,万一伤了筋骨,你这般休息几天,是万万不行的。一时强着下了地走动,只有让筋骨更加受损!”
我拉着顾曼楚的手解释道:“如今年纪轻,或者暂时恢复了,便不当做一回事,到了以后,这些陈年伤痛,却是最难医治的。”
小时候身体略有伤痛,两个姨娘必定十分尽心,这些道理,都是常听她们说的。两个姨娘原本出身贫苦一些,经见的事情也多,所以常跟我说一说这些民间流传的道理。
夏晴岚不再争辩,却也并不答应,沉默片刻之后,方才迟疑道:“却不知这些医官是怎样的治法?”
我道:“跌打损伤有专门的药,有内服的,也有外用的。”
“是否伤着筋骨,他们又怎么知道?”夏晴岚又问道。
“听说好的跌打医生,正骨、接骨都是拿手的。用手捏到伤处,便知道里面的关节筋骨,是不是错位了,有没有受损。”
夏晴岚微微一笑:“谢妹妹知道得倒是很详细,既是这样,明日我派丫鬟去请医官便是了,现在天色已晚,倒不必兴师动众的。”
我道:“那么姐姐今天晚上要小心些,不要碰到了左脚。”
夏晴岚点点头,忽然又是一笑:“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大清早起,便扭到了。算起来也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