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裕亲王府回来的第二天,莼兮就命沐卉将前一晚纳喇氏交给她们的那只小匣子取出。
小匣子里有一张纸,上面简单的写着:福晋无喜。
这四个字昨日已经看过,但纳喇氏并没有告知详情,莼兮也没多问。毕竟是王府里的事情,索性她让雅楠转告了韩姬便是。
可纳喇氏说过,这里面可不止是这一条消息,果然,沐卉在匣子的夹层里,又取出了一封信。
这封信简单明了,寥寥数语已经将整件事情描述得很是完整。
沐卉照着念了一遍,读完最后一个字忍不住叹道:“看来,事情与咱们当初猜测的相差无几啊。”
“娘娘。”拂儿上前了两步,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这纳喇氏是通贵人的堂妹,一个在宫里,一个在王府。平日里连面都不能见到,纳喇氏又怎会知道这么多关于安嫔之死的事情。”
莼兮沉默,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当初事情又闹得很大,纳喇氏对自己家人的事情有所耳闻,多关注一些也是正常的。
可她却不明白,纳喇氏为何突然之间,要跑来告诉自己这些呢?
已经过去一年了,当年安嫔是谁杀的,她们心中还是有数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通贵人又一人独揽了全部的罪名,以死谢罪。她们更没有继续追究的理由。
而如今,纳喇氏突然旧事重提,且明确的指出真凶就是敬嫔。看她在信上的话,是觉着即便是为了姐妹情谊和偿还恩情,通贵人才冒死为敬嫔揽罪。而作为妹妹的纳喇氏,觉得是敬嫔在利用通贵人。而将事情告诉莼兮,是盼望着莼兮可以还通贵人一个公道,也让安嫔得以瞑目。
“这纳喇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无凭无据的,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是敬嫔杀人的啊。”沐卉也呢喃着,她们都没有想明白突如其来的一封信,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事儿恐怕是冲着我和敬嫔来的,有人想要让我跟她斗得你死我活,好坐收渔翁之利。”莼兮思索了许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紧接着她就分析了出来:“当初为了对付姐姐和我,佟贵妃就曾经与裕亲王福晋联手,或者说是佟贵妃利用她,来谋害姐姐,削弱我的势力。今日,姐姐嫁入王府,且昨日一过,身份地位与往日都有了很大的不同。看来,有人是想要故伎重施,利用纳喇氏的口,让我将苗头对准了敬嫔,甚至是她身后的佟贵妃。这样一来,不管安嫔的事情结局会有何不同,佟贵妃都不会善罢甘休。”
“什么人这么阴狠,就想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也不机灵点儿,还假借纳喇氏的手。奴婢这便让人查查最近与纳喇氏往来亲密的人,一定会有线索的。”沐卉将手中的小匣子和信拍在桌上,愤恨的说。
“不必了,何苦要那么麻烦呢。”莼兮摇头,眉眼间有了几分笑意,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
“娘娘心中有怀疑的人了?”沐卉一惊,又是一喜。
“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情,我与敬嫔她们真的起了争端,谁是收益人,所有事情不都明了了么。”莼兮笑。
沐卉平静下来,细细的一分析:“这嫔位以下的小主们肯定不是,她们就算有这样的心,也没这样的胆。即便真的这么做了,也未必就能捞到什么大的好处。就只剩下这些身为一宫主位的娘娘了。佟贵妃嘛,虽然一心想要对付咱们,但同样的伎俩用两次,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而且还是选了这么一个以前我们都没见过的人物从中挑事儿,她即便是想,也应该继续选择像裕亲王福晋那样的人物,或者是宫里的某一个人,所以不是她。云妃娘娘向来与咱们关系最好肯定不是。荣嫔嘛,这几年一直深居浅出,除了教养三阿哥,或者平日有什么重要的场合,连面都不曾见上的她,应该也不会突然变了性子要来害娘娘,与理不合。端嫔虽然向来与娘娘不合,但她也没那么多,那么深的心思,绕这么大一圈来挑事儿。这样算下来,就只剩下惠嫔、僖嫔还有敬嫔自己了。”
“敬嫔总不会自己要喊人来对付自己吧。”拂儿在一旁忙插嘴提醒道。
“虽然不能排除是她的烟雾弹,也许她就是想要假意让娘娘去害她,可安嫔的死,如果真的是她所为。即便是没有证据,这事儿传出去了,对她可真没什么好处。倒也可以排除在外。”沐卉摆了摆手,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认真,严肃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只听她继续说道:“这惠嫔虽然与敬嫔一样都是佟贵妃的人,可也不排除她们自己内斗的可能。只是惠嫔应该也没那个胆子,去加害敬嫔。若这事儿被拆穿,佟贵妃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她的。那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僖嫔一人了。再从她最近的动作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她没错。”
一直认真听着沐卉分析的莼兮微微一笑,她做了赞同的手势。最近僖嫔的动作频繁,看来真的是想要为自己谋得更好的位置。
自从封嫔以来,僖嫔虽也是嫔位,可毕竟是排在最末的一个。她本身又是宫女出身,一开始以为有仁孝皇后护着,她可以有机会继续往上爬。事实也证明,在仁孝皇后在的时候她的确爬得很快。在莼兮她们进宫之前,短短的三年就已经从宫女摇身变成了贵人,后来又在大封之中,晋封为嫔。一直并无子嗣,都能有如此高升的机会,可见当年仁孝皇后有多看中她了。只可惜,仁孝皇后仙逝得太早,她后来跟着佟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