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天的洞口处,一道黑影静坐,他知道她在里面,却不会闯进去,那里是他与她绝对的地方,除非她出声允许,否则他不会跨进。
因为,她是他的主人,也是他爱的人。
在黑影的不远处,尚有好几道身影隐藏在树林间,他们窥视着这里的动静,然并不是为了窥探秘密,只是关心,关心她是否安好,
一个月后,闭幕静坐的黑影互感洞内一阵气息流动,他猛地睁开眼,站起身来,等待着那熟悉的身影前来。
“没事了?”
血疏星闭着眼淡淡走了出来,听着声音走到洞口,她抬头,似是在看他。
“为何不露脸?”听着他说话的口气声音便知道他面上的遮掩之物未曾揭去,只是为何呢?
“惊吓他人。”淡淡的说道,嘶哑的声音提醒着两人,伤痛已是不可逃避的事实。
摸索着,将手放到了他的脸上,她没有说话,只是透过面纱描摹着他的脸,每当摸到一处凹凸不平,她便发出一声轻叹,最后,她从衣袖间摸索出一个玉瓶,她将玉瓶举在自己面前,说道:“这是谪仙的药,对于去疤十分有效。”
“你既不看,我要之何用。”他没有伸手去拿玉瓶,反而是伸手替她理了理衣襟,“这张脸只有你看,有无何妨呢?”
闻言,淡笑着,向后摸索,触到石壁,方才缓缓坐下,向他那一侧抬起头,恍似是在看着他,“我的这双眼里,只有谪仙。”眼里封存的只有谪仙,其他人都已趋之外。
“看开了?”熟知她性情,依她现在的情况,就算未曾看开,也是已然舒心多了。
点点头,血疏星浅笑着,谪仙定然不会希望她那般伤心,此生此世她的眼睛只会看到谪仙,此生此世她都会记住谪仙,她会将他记在自己的灵魂中,待到来世,她会找到他。
然而这一世,她要活下去,即便是为了谪仙她也要活下去,而且她要获得好,活得快乐。
“我都看开了,你呢?”
站了一会儿,他也坐了下来,身后是石壁,他靠在石壁上,声音悠远,“我的脸?我的声音?我的武功?这些,我都不甚在乎,又谈何看开与否。”
她刚想问,那你在乎什么,然而一瞬间她便明白了,嫣然一笑,轻轻的将头靠在身边人的肩上,低语道:“一个月的布置,将谪仙安葬在那里,我有些累了,借我靠会儿吧。”
“睡吧。”
他亦是低语,然他并未有半分轻薄之意,他远望树林,他知道树林里那同样待了一月之久的人该是放心了,她出来了,他们......也该出来了。
“嗖”的一声,几道身影穿过树林来到他的面前。
“你,是谁?”站在他的面前,未免吵醒血疏星,北溟羽淡然的看着他,轻声细语。
他未曾言语,而是将他斗篷面纱一揭,一张疤痕纵横,全然无半点完好肌肤的脸呈现在他们的眼前,这些疤痕顺着脖子往下,可以想象他的身体定也是这般的可怕。
他的皮肤虽然如此,他的脸型却是很好,双眸淡淡幽冷,相信如果他的皮肤是那般白皙光滑的话,他也一定是那个翩翩美少年。
依着他面貌的半分形似,他面前几人心中有个不可能的答案,这人是......
北溟羽不由得犹疑,当时他是看着他死的,她那般伤心的模样,在他死后那般疯狂,那般魂不守舍,怎么可能是假的?但若不是他的话,这样的守候,这样相似的形貌又能是谁呢?北溟羽正要说话,却被人抢先一步。
“这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尉迟战忍不住出声惊道,他不可能还活着,当时他虽未在现场,但......
只有赫连清,他仍是一副清淡的样子,他很了然的对着他说道:“雨离,许久不曾见。”
“是啊,许久不见。”声音嘶哑,却隐隐有着尊敬,他知道他也喜欢她,但他却就是尊敬他,不仅是他智慧,观人入微,而且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了何事他都能这般清浅淡然的面对。
真的是雨离?
北溟羽看着他,不由得疑问道:“当日你分明已然断气,疏星也是那般伤心的模样,怎么......”
“我为何还会活着么?”雨离垂眸看了靠在他肩上沉沉睡去的血疏星,言道:“这都该感谢主人,那种活死人肉白骨的药确实有效,只是这效用来的慢了点,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