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虽然不把云安安的警告当真,但是也暗自提起了心思,以防不测。
可是,云英未曾想到的是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子上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云家甚至都懒得敷衍一下她了。
是夜。
云英正在打坐调息,在陆云琼死了之后,她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一丝一毫的安宁了,就算是强制性地躺下也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就醒来。
对于修炼者来讲看似是个好事,但是长久地将弦绷紧显然是对弓有损伤的,云英没有办法,在强制自己几次之后都不行,就只能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云英真真是要感谢自己今天这个习性,她在看见有不明的雾气弥漫进房间的时候,一个闪身倒挂金钩在床幔顶上,刹那间就进入了龟息状态。
这雾气显然不是什么高等毒药,只是有些晕迷效果,所以云英在有了防备之后是全然不怕这个的,不过云英依旧按捺住自己躁动的心,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步骤,毕竟不可能就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举动就能够解释这一切。
不过云英的思考反而是耽误了时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有刺客或者是法事,在她愣神的这小半会时间里,火势已经蔓延开了,温度在慢慢升高,云英立马从床顶下来,径直打开窗子。
不过对方显然是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的,云英的举动并没能让她自己的处境变得有多好过,一打开窗子,风从屋外灌进来,加大了火焰,助长了这火势。
更重要的是,云英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从屋里出去,透明的窗户那里仿佛是安了一块屏障,将困兽牢牢锁在里面,屋外的东西能进来,屋里的东西却出不去!
云英急忙将门也打开,甚至试图掀了屋顶。
不过这一切都是无用功,一切都是徒劳的。
“为什么……”
云英的银牙紧要,恨不得将一口白糯小牙嚼碎了才好,就仿佛在咀嚼着那些要害她的人的尸体。
不过她丝毫不后悔自己没有听信云安安的话,她才不相信没有其他的陷阱等着自己,说不定云安安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一定有什么被她疏漏了的地方。
既然想她死的人耗费了这么大的阵仗来布置这个铁桶阵,让她有进无出,那先前的迷烟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些,比起想要迷倒她,更像是……一种提醒。
在心中有了猜测之后,云英就在四处寻找着,只希望自己能够寻找到什么线索。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云英发现了一个极其古朴的吹筒,就像是随意折下来的一支竹子一样,用刀削了几下就拿来用了,身子上还有着刀不小心刻下的痕迹。
云英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竹筒是因为它细长的身子横亘在外界和屋子之间,就像潜水的人口中叼着的那个芦苇杆,用作换气,也用作连通两个世界。
就是这个了!云英兴奋得眼睛都要发光了!
这个小小的吹筒,中间就是中空的,没有被铁桶阵所包围的地方!
凝住心神,云英将自己的灵气控制起来,形成一股涓涓细流在吹筒中空的部位流动着,接着,以这一点为发力点,云英将这个竹筒破开!
被压缩后的灵气格外绵长和劲足,顺着力道将铁桶阵劈开一道长长的缝隙,虽然不大,但是这就是希望。
云英和大多数注重灵气修炼的人一样,体力都比不上陆云琼那般彪悍,要是陆云琼在就好了,云英苦笑着,如果陆云琼在的话一定会用她所想不到的方式把眼前的困局给解开。
可是,眼下的情况却容不得她多想。
从衣襟里掏出一块手帕,塞进嘴里,云英闭着眼睛伸出手将眼前的裂缝撕开:“呀——”
口中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声,云英塞进嘴里的手帕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脸色惨白,手上也涌出了鲜红色的血液。
一个仅供一个成年女子将将穿过去的洞口出现了,云英又咬牙将洞撕得大一些,然后迅速穿过。
洞口的力度比云英的想象还要大,在她即将穿过去的那一瞬间又夹住了她的背,接着火苗又蔓延到她的身上,将她的血液还来不及流出来的时候分分钟蒸发干。
实在没有力气了,云英召唤出自己的护心镜,拈了一个口诀,在念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就绵软地倒下了,护心镜才刚刚变大,来不及收到她腾空的指令。
云英努力睁着眼睛,只是却实在没有力气。
不过,感受到习习凉风拂过,云英知道大概有谁帮了自己,于是也就放心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