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兰很快就见到了新遴选入宫的美人们。
这一日她跟着宋祯去庆寿宫,一进后殿就看见满屋子美人盈盈下拜,连宋祯都显得有些惊讶,叫了起之后,看见高欣也在,便拉了她的手,一起到太后跟前入座。
“你来得正好,我刚跟昭仪把她们都叫了来,想熟悉熟悉。”太后笑吟吟的,示意美人们各自上前行礼介绍。
于是美人就两两一组,按序上前自报姓名家世。林木兰立在宋祯身后,眼瞧着共有五对,并不是上次说的十二个,想是又裁掉了两名。不过现在这十名美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且都是官家女,气质底蕴自是出众,不由瞄了宋祯侧面一眼。
宋祯等她们都介绍完毕,笑着对太后说:“臣看着都好,辛苦娘娘了。”
太后笑道:“我也没甚辛苦的,倒是多赖昭仪操持。”
宋祯闻言笑看一眼高欣:“你也辛苦了。”
“妾不敢称辛苦,份内事罢了。”高欣笑着欠身应道。
宋祯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话,期间并没有多打量那些美人,就说要去忙,太后示意高欣陪他一起走,宋祯便与高欣一起从庆寿宫出来,到门口各自上辇。宋祯看高欣颇有留恋之态,便笑道:“傍晚去你那里用膳。”
高欣这才欢喜起来,恭送宋祯先走,自己随后回了桂芳阁。
宋祯已经有些日子没来她这里了,高欣回去就忙忙安排人里外收拾,换了摆设帐幔,自己又翻箱倒柜的挑衣裳首饰。
柳晨过来的时候,正赶上高欣在试穿新衣,便凑上前去称赞:“这件褙子很衬娘娘的面色。”
“我也觉着这件显得亮堂。”高欣难得满脸笑意,“就是裙子不好配。”
柳晨热心的帮她挑拣裙子,忽然就想起林木兰穿的那一身,跟高忻嘀咕:“妾前几日看见林木兰穿了一条长裙,在底边镶了襕边,十分别致,听说司制司也给陈娘子做了两条那样的。”
高欣听了她的话,想起刚才见到林木兰,她身上的罗裙确实好看,自己还多看了一眼,便问:“司制司不是在赶制秋装么?怎么有空给陈娘子裁裙子?林木兰身上穿的,是她自己做的?”
“听说是官家叫司制司的人去做的。林木兰穿的是从扬州捎过来的,听说是她娘给做的,想是南边正时兴。”柳晨早打听过了,“官家见她穿着好看,就让司制司给陈娘子和林木兰又各做了两条。”
官家什么时候会关心在意这等事了?高欣皱起眉头,先前的高兴劲不觉消散大半,叫心腹枸杞去将司制女官找来问话。
柳晨坐在旁边,似是有些不安的挪动了一下,然后欲言又止的看着高欣。
“有什么话就直说,在我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讲的?”高欣蹙眉问道。
柳晨便犹犹豫豫的说:“妾那日看见林木兰,有个猜测,却并未查实。”
高欣道:“你先说来听听。”
柳晨便走上前在她耳边道:“那林木兰,似乎已经承幸了,否则,官家应也不会对她如此另眼相待。”
高欣听完沉默半晌,才道:“我知道了。这事你先不用理,照旧多去春明阁走走。”又交代了柳晨几句,等司制来了,就打发柳晨先回去,自己关起门来问话。
缀锦阁里,刘婷很快就听说了高欣传召司制的事,贴身宫人翠蝶与她嘀咕:“明明太后的旨意是让娘子与高娘子一同处置宫务,可高娘子有什么事却都不事先知会您,偏等到什么都办好了才说,这不是欺负人么?”
“行了,高娘子能者多劳,咱们没必要争抢。你记得告诉阁中上下人等,谁都不许与桂芳阁那边起争执,若有事,只管退一步。”刘婷一脸淡然的回道。
翠蝶有些不服气:“明明是您位份更高,更得官家宠爱,咱们凭什么让她们?”
刘婷淡淡瞟她一眼:“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等翠蝶有些惧怕的应了,才道,“她比我早进宫服侍官家,又比我年长,我让着一些有什么了?些许小事,不必与她争。”
反正等自己坐上后位,自有高欣向她低头臣服的一日,何必在这个时候与她争执,惹官家烦心呢?
当晚官家留宿桂芳阁,刘婷独自躺在床上,轻抚自己的小腹,只盼着自己能早日怀上,那才是一切顺遂了呢!
***
林木兰一大早起来,与白小福等人带着官家的朝服赶去桂芳阁。在廊下候着的时候,对面的枸杞一直打量她,林木兰便也回视过去,盯着枸杞的眼睛,想看看她是什么意思。
枸杞撞上她的目光,也并没有什么不自在,还笑着指指她身上的裙子,无声的说:“好看。”
林木兰回以一笑,便收回了目光,不再理会她。
很快到了时辰,里面叫人,他们鱼贯而入服侍官家更衣梳头,因有高欣和她的宫人在,林木兰等惯例后退一步,等一切收拾好了,便随官家出门。
在此期间,林木兰察觉高欣似有意似无意的打量了自己好几眼,她虽不知什么缘故,却并不躲闪,只如常侍立在旁。
谁知等到官家升座早朝,她们在后殿候着的时候,白小福却与她说道:“我瞧着高娘子看了你好几眼。”
“是么?”林木兰只做不知,“不能吧,有官家在呢。”
白小福明白她的意思,失笑道:“恐怕她盯着你看也是因官家的缘故。”
林木兰并没有出声,说句难听点的话,高欣盯着她又有什么用呢?别说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