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边的帐篷里,一片沉寂。
远远的那篝火堆前,精力旺盛的学生们唱起一首绵绵情歌。
歌声里,他居高临下,淡淡望上她的眼。
那外套里仍是一件黑衣,寻常的短袖t恤,却衬得他愈发纤长淡漠眉目清隽。
她抬眼看他,辨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隐隐的她看清他呼吸间胸膛轻微起伏,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脑海里冷冷的男声飘忽而过。
“经过上次爆炸,结果你也看到了,你目前身体状况不明,以后每个星期过来抽管血,我来做比对分析。”
“在出结果之前你凡事悠着点,不该乱做的事一样都不要做,再出什么状况神仙都救不了你!”
那是之前她刚刚接受完左手细节复原之后,隋炘冷冷给她下达的命令。
他是个老学究,做事各种谨小慎微。
只是经过那无法成型的左手事件之后她也有些后怕,对于这个命令还算上心,这时幽幽判断一下,同男友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俨然是在乱来的范畴里…
她已经不用再跟他确认什么心意了,打算就此收手。
只是有些事她扇了风点了火就不是说算就算了的,霍城最近有些古怪,洁癖忽有忽没,她隐隐已经察觉到,睡还是不睡这个问题,大概已经不是她能完全做主的事了…
高处,他半掩在星光和阴影里的眉眼,清冽独绝,俊逸无双。
这样的夜太美,过于美的夜催人沉醉,不比月光清幽迷离,漫天星河的光亮更耀眼锐利,落上她一身雪肤,带来愈发炫目的光彩,轻轻映入他眼底,更清晰,更诱惑,更教人疯狂沉迷!
淡淡的,他凝望她的脸。
看她一头黑发枕间铺散,看她密长睫毛落下剪影,她考虑问题的时候习惯轻轻抿唇,她在盘算着如何拒绝他。
他俯下身去,掌心撑在她脸侧,更深也更直接的,望进她幽深眼眸。
陈医生说过,他的障碍同性心理疾病没有半点关系,当初限制他脚步的是他看待她的眼光和他对感情的不确定,而如今这些都没有了,他只需克服洁癖症,而洁癖症的克服,在于尝试。
他想试一试。
他想跟她,试一试…
那青黑墨瞳敛去最后一丝光亮,他俯身挡住她头顶大片星光,一瞬将她笼罩在黑暗中央。
她微微屏息的时候,四周轻柔歌声漫漫飘来,钻入耳朵。
我们说好不分离,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就算与时间为敌,
就算,与全世界背离…
她忽然撑起身子猛得往后一缩,一瞬退到帐篷边缘,手肘撑上冰凉的防水布外罩!
他却是在她动起来的一霎紧逼而上,动作快得如同猎豹,周身冷冽气息瞬息直压上来,惊得她差点呛到抬头死死盯上他的眼,从那墨色里,她看出一抹危险掠食动物的幽幽森寒!
下一秒他阖眼,突然靠近。
她惊得一颤,唇上忽而落下一片清凉,她惊过之后才察觉那是一个吻,远比她预想的平和。
他只是轻轻的触上她的嘴角,温柔辗转而过,复而含上她的下唇轻轻吮吸,他甚至未曾深入,浅吻片刻,仰起头来。
他身上的味道太好闻,清幽的洗发水的味道,混杂着微微情动之时血液诱人的芬芳。
她太馋,浅尝辄止的吻仿似更加勾起了*,她死盯着他唇上一抹水色,开始同罪孽斗争。
片刻她不争气的开口:“…洁癖真的还在么?”
她盯着她:“嗯。”
他离得很近,声音很淡,轻应的时候,气息浅浅勾缠上她的呼吸。
她犹豫片刻,低声又道:“…也就是说,如果你非要做什么,也不会做到最后?”
“嗯。”
他眸光轻动,复而紧凝,开口声轻如絮:“不会做到最后。”
视线中,她抱着膝,低头坐在他圈出的小小空间里。
话落她抿唇,看着就像是个想吃糖又踌躇的小朋友,片刻搓了搓脚尖。
“我之前答应过你,你生日全天我都听你的,任你安排。”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上她光裸的脚趾头,实在白嫩得可爱。
“是答应过。”
她还在挣扎:“不过你生日还没到。”
“快了,还有五分钟。”
他轻声话落,她抬起头来。
几番对话她一直低着头,一张淡然小脸崩得死紧,看不出半点心里的盘算来。
当她终是抬头,那双墨黑的眸子乌亮乌亮,瞬息望来,他本就紧凝的眸光愈发沉了一沉。
若非动摇,就不必问得如此细致。
他紧盯着她的眼,下意识伸手,指尖轻轻摩擦过她裸露的脚踝。
她感觉到了,敏感得缩了缩。
她在高台,明明想下又找不到楼梯,兜兜转转一圈,他一个接一个梯子默默给她往上递。
这是诱惑,赤果果的。
可叹她就是个*至上矜持不够的色丫头,何况对着她家霍小城她自制力实在是太少太少。
如果说不做到最后,那应该对身体不会有太大影响吧…
她微微紧张又激动的咽了咽口水。
霍城从来不骗她,他不是那种说着放心我不进去结果做到死的个性。
她小心望上他的眼,她还在故作矜持,或者说做最后的判断,想了想,她有个问题是真有些不明白。
“那不做到最后…你还能做什么?…”
谁能想得到安浔问得出这种问题。
只是其实她很少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