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万生挺起胸膛,满身肥肉又跟着一阵颤抖,在接收到李千里递来安心的示意后,他心中大定,竟是与李闲针锋相对起来!
“胡万生!”李闲直呼其名,冷然道:“本官问你,昨夜子时左右你在何处?”
胡万生刚涌起的气势一滞,旋即答道:“本官昨夜留宿在燕儿楼,直到今早才被你的人强行押来这里,这点燕儿楼的姑娘翠儿可以作证。(..首发)”
“燕儿楼?”李闲质疑的口吻透着明显的讥嘲,喝道:“来人,带番禺军府队正吕翰。”
说话间吕翰被带上堂来,“末将吕翰见过诸位大人!”此人仍旧气度沉稳、挺胸昂首,没有半点紧张和不安,这让陆元方几人不免都露出欣赏之色。
“吕翰,本官问你,你可认得胡大人?”李闲沉声发问。
吕翰点头,“末将认得胡大人,去年末将参与岭南平叛,因为对梁霸梁大人的战功有争议,是胡大人做的复审,所以末将认得胡大人。”
“什么复审,本官根本不记得你。”胡万生并非做作,对吕翰这个小人物他确实没有任何印象。
倒是王讷这时插口道:“胡大人好差的记性,去年初岭南僚反,是本官受命辅助张玄遇张大人讨伐,对吕队正所说的这件事本官有印象,好像当时梁霸校尉还只是队正,因为连打几场胜仗屡受嘉奖,这时有梁校尉的手下劾举其有虚报战功的嫌疑,事后是胡大人你复审此事,认定没有问题,想来那个劾举之人便是吕队正了。”
吕翰道:“正是末将。”
胡万生闻言嗤之以鼻,说道:“本官当是怎么认识的,原来是有这层关节,不知道李闲大人让此人上堂有何用意,莫不是叙旧来的吧?”
李闲没有回答,冲吕翰道:“吕队正,请你把昨晚的事向诸位大人讲一下。”
“末将遵命。”吕翰应声,不卑不亢的道:“昨夜子时左右,胡大人不知为何事出城,末将的手下拦住他盘查,因为胡大人的回答含糊其辞差点产生冲突,亏得末将识得胡大人才避免了一场误会。”
李闲眼放寒光,问道:“那胡大人可有和你照面?”
吕翰摇头,坦然道:“前次因为复审战功一事,胡大人对末将印象不佳,所以末将没有露面,只是暗中吩咐手下士兵放胡大人出城,末将还在子时三刻左右的时候见到胡大人回城,同样吩咐人没有对他加以盘查。”
胡万生脸色微变,冷笑道:“你这小小的队正深更半夜不睡觉专门盯着本官,倒是奇怪的很,本官记得去年因为复审战功的事你受到了严厉的处罚,想来你一定是怀恨在心,所以才编造这些故事诬陷本官,你的话又如何能信!”
“说得有理,本官认为这位吕队正的证词参考尚可,并不能采信,诸位大人以为呢?”胡万生话音刚落,他的主子李千里便为其声援。
却听吕翰扬声道:“末将行事坦荡,莫说对胡大人没有记恨,就算真有,也绝不会编造这些事诬陷胡大人,证词是否采信末将无所谓,只是请诸位大人莫要贬低末将的人格!”
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丝毫无惧李千里的身份地位,看得出来这吕翰确实是个刚直不阿的汉子。
陆元方点点头,淡淡开口道:“本都督相信吕队正的为人,也相信你的证词。”他的表态让李千里脸色一变,不过陆元方随后又道:“不过别驾大人所说的也有道理,李闲大人最好能拿出足以让人信服的证据,总得让胡大人心服口服才是。”
陆元方这样一说王讷和卢平纵然有不同意见也无法开口,胡万生则梗起胖嘟嘟的小短脖,冲李闲挑衅道:“李闲大人听到了吧,此人与本官有私怨,他的证词怎能让人信服,何况燕儿楼的翠儿姑娘可以证明本官昨晚就在那里留宿,大人缘何不传她来作证,那岂不真相大白!”
李闲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说道:“胡大人倒是打得如意算盘,与你有私怨,证词便不作数,那与你有私情又算什么呢?不过想来这位翠儿姑娘的证词你胡大人肯定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信服的不得了吧!”
“那是自然,本官不光信服还舒服呢,怎样,李闲大人不敢传她做证了吧?”胡万生无视李闲话语中的讥讽,恬不知耻的叫嚣挑衅。
“这个吗。”李闲显得有些迟疑,手足无措的样子。
李千里见了趁势道:“本官觉得胡大人的提议应该采纳,李闲大人既然能让吕队正上堂作证,便也该让翠儿上堂,听听她的证词,偏听偏信往往是制造冤案的根源,想来李闲大人比本官更明白这个道理。”
李闲闻言脸色越发难看,李千里一番话入情入理,让人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王立本、马连怀见状都暗摇起头,胡万生可不是之前张阿珠案的陈正、黄贵,有李千里为其张目,除非有确凿证据,不然动他只会惹火烧身,而看李闲的表情,两人都觉得似乎自己之前的担心要验证了,李闲毕竟是年轻,太过莽撞了些!
胡万生见状越发得意,叫嚣道:“李闲大人若真是自认秉公执法不存私心,便传翠儿上堂,若是不敢,便说明你还是记恨之前的事,是故意对本官公报私仇!”
李闲眼角一阵猛烈地抽搐,猛地一拍桌案道:“是不是翠儿的证词你胡大人便心服口服?”
胡万生愣了一下,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扯着嗓子道:“不错,本官心服口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