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透露给老夫人的?”李闲不免起疑。【首发】
沈观音城府老辣,看破李闲的心思,说道:“老身明白李大人担心什么,裴先却是有可能故意透露这消息,好让老身怀疑王讷,实际上王那相另有其人,老身最初也有过这样的怀疑,只是李大人可能并不知道,最初扬州叛乱前,裴先的叔父裴炎是反对五斗米道如此做的,裴炎坚持认为武后根基稳固,除非真正拥立庐陵王或者皇嗣李旦,才有可能成功,是王那相一意孤行,孤注一掷,结果扬州叛乱被平定,裴炎也因此牵连被杀,裴家属于裴炎这一枝饱经磨难,在这点上,裴先对王那相的恨意是与老身与怜儿不相上下的。”
李闲道:“我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了,如此说来,裴先的怀疑没有作为,王讷的确很有可能就是王那相!”
沈观音颔首,又道:“老身也知道李大人是想问这次王讷建议陈普光调兵的事情,不错,这亦是老身透露给王讷的,是王那相那边传来的命令,让老身告诉王讷,可以借助陈普光的力量平复广州局势,立下功劳后,好争取广州都督的位子。”
勿部昕道:“这么说王讷的目的一直都是图谋广州都督,并无法证明他是在为端午祭神的阴谋做谋划?”
沈观音摇头,“的确不能证明,与老身接触的亦是王立本,全权代表王讷,可以说王讷要撇清关系的话太简单,只要推说什么都不知道,便奈他不得。”
李闲道:“这样的谨慎倒是更让人怀疑他有问题,老夫人就现有的情况看,陈普光调兵进入广州,会对端午的计划有什么影响呢?”
众人都望向沈观音。
沈观音看看沈怜,牵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道:“王那相从来不会真正相信任何人,老身和裴先以及吕膺都是他计划中的棋子而已,陈普光是否与法天社或者五斗米道有关系尚是未知,老身着实无法断定他真正的目的,让李大人失望了。”
李闲、勿部昕的确微有些失望,沈观音毕竟是王那相计划的直接参与者,原本以为能从她这里问出些线索来,结果却只是再次证明了王那相对整个局面的掌控,话说李闲的确有些佩服这个人了,他对整个阴谋的谋划很有后世及科学的项目规划的雏形,整体计划切割开,每一块独立负责,相互间无法互通声气,确保计划的隐秘和安全,高明的不能再高明了。
“能从老夫人这里知道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若王那相那么容易露出马脚,也不至于老夫人耗费如许多年都摸不着他的踪迹了,老夫人和沈姑娘尽管放心,纵使端午之前什么揪不出他来,端午当日他总归是要暴露的。”李闲如此说着,便与勿部昕和宁无瑕告辞离开。
秘密的会面自然也要秘密的走,但沈怜还是坚持着送了李闲一程,作别时,沈怜动着美眸,仿佛暗夜里散发着无穷魅惑力的血色曼陀罗,柔声道:“李大人,一定要揪出王那相,沈怜拜托李大人了。”
李闲颔首,郑重道:“沈姑娘放心,到这一步,李某不揪出王那相是不会罢休的。”小小的承诺,却让沈怜美眸闪动起泪光,深深看眼李闲,才匆匆转身回去。
李闲、宁无瑕还有勿部昕这才返回李府。
同样是出于默契,白日的混乱到了晚间便休止下来,李闲三人在执役的护卫下走在冷清的街道,偶尔还能看到殴斗过后凌乱的景象以及被丢弃的杂物甚至喷洒地面或者物品上的血迹。
李闲抛开因王那相而来的种种思绪,开玩笑道:“杨重隽那些人也就是会装样子,晚上才是制造混乱的最佳时机,结果晚上偃旗息鼓,他倒算是配合咱们演戏了。”
勿部昕道:“杨重隽也不想看到广州真的陷入不可收拾的混乱中,那样朝廷怪罪下来,谁也摆脱不了责任,咱们还有阎森罗那后手,真到端午的时候,把那家伙一放,杨重隽也就明白怎么做了。”
李闲道:“是啊,王那相能藏住自己的身份,可藏不住自己的计划,沈观音站在我们这边,到时候我们只要控制住吕膺和那些法天社训练的战士,就不信王那相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走吧勿部兄,咱们再去看看卢大人,每次只要想到卢大人,我便提醒自己,无论怎样都要把王那相揪出来,决不饶恕!”
勿部昕亦是脸色沉重的点头,可以说卢平的境况等若将他们彻底与王那相推向不死不休的境地,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深沉的夜悄无声息的逝去,时间继续无可挽回的向前推移。
日头升起又落下,广州混乱又冷清,一场骤雨突兀的袭来又突兀的散去。
广州还是那个广州,虽然小小的混乱让她的繁华受到了少许的影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端午节即将到来,便连相互冲突的剥皮军和番禺军府士兵双方也都开始懒散起来,多数时间碰面后只是做做样子的比划两下,便各自离去,所有人内心中都在期待端午节祭神仪式的到来,在岭南,那是一年一度最为盛大的庆典节日!
李闲和勿部昕这两日也是马不停蹄的到处搜集线索,但凡能想到又无法释然的疑点便想尽办法去求证,勤力是勤力,只是结果却总那么的不尽如人意,关于王那相与王讷的联系始终无所收获。
倒是间中看到如同演戏般的各种冲突,让两人不免觉得好笑,李闲更是想到了后世曾经看到的资料,在一战期间,曾经对峙的欧洲军队便相互互射哑炮,因为僵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