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局势在一夕之间变得紧张了起来。【首发】
事情起源于海上,在端午过后,陈思承掌控广州之时,海上通道畅通安全,虎匪和夜叉匪都收敛踪迹,那段日子,往来商人很是度过了一段惬意的日子,这样的日子直到新任都督上任,才稍微有些紧张起来,因为夜叉匪在海上活动的传闻又开始多起来,虽然还没有威胁到商道,但各国商人亦不得不小心起来,好在一段时间以来,传闻虽多,但真正碰上夜叉匪的还没有几个,倒也没有造成更多的影响,这样的日子直到最近几日,却忽然一下子风云大变,交广通向海外的海道忽然之间便变成了死亡之路,因为销声日久的海夜叉船队仿佛从地狱一下子钻出来,庞大的船队一夕之间封锁海路,对往来商船大肆劫掠,一时间海路断绝,遭逢不测的中外客商不知凡几!
一时间海商怨声载道,向都督府申诉水师渎职无能的告状信如雪片般涌来。
海上的问题逐渐还蔓延至陆上,交广一线沿海,除却潘州、钦州这样有冯宁这类大家族驻守的,开始频繁遭遇海匪的袭扰,不少防守薄弱的县城被攻破,洗劫一空,一些村庄乡镇更被屠戮殆尽,一把火焚烧了个干净!
局势随之变得益发的严峻,中外商人开始聚集都督府外示威,质疑官府没能保卫他们的安全,要官府第一时间出兵剿平匪乱,同时沿海各州县的申诉状也接连不断的递上来,内容无一例外都是质疑屯门水师为什么没能做好海防事务,却是放任海匪大肆劫掠作恶,这是严重的渎职,要求严厉查办水师都尉李闲!
民间的示威和舆论导向也被有心人很快转移到屯门水师,转移到李闲的身上,如此,官民两个方向的压力都汇聚到乙速孤行俨那里,尽管人人都知道这是卢平、杨重隽在背后推动造成,但却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而且这亦是堂正的阳谋,李闲筹备水师,职责便是绥靖海上,如今这般局势,矛头指向他也是情理之中。
当然,在乙速孤行俨等人看来,卢平、杨重隽为对付李闲,却是不惜牺牲百姓的生命财产,这等行为才是真正不可原谅的,不择手段至此,对这等人,也没有丝毫同情的必要了!
敌人已经出了招,且是不得不应的狠招,然而李闲这边却一直保持着沉默,甚至官民两方的质疑指责喧嚣尘上时,李闲还是没有回应和反应。
卢平、杨重隽自然发动自己麾下的官员,集体向乙速孤行俨施加压力,要求严厉查处李闲渎职不作为的行径,更换水师都尉,绥靖海上。
乙速孤行俨也是不堪其扰,开始还是寻一些类似水师初建需要时间打磨的借口,又或者敷衍着说会仔细斟酌,做出处理,以此拖延时间,只是这样的态度卢杨一方自然不会这样放任,于是许多针对乙速孤行俨与李闲有着深入瓜葛,乃是利益共同体的谣言便纷纷出炉,在官场以及民间大肆的传扬,各方面的压力纷至沓来,乙速孤行俨、李闲都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样的情形下,乙速孤行俨和李闲这边其实已经是危如累卵,便如同悬吊悬崖边全靠一株小草支撑的遇险者,似乎只要再加上一株稻草便可以将他们压垮,坠到悬崖最底,而这株‘稻草’,也已经在筹谋实施之中了!
夜色中,距离广州一日海程的一座荒岛上。
周边海域尚有刚刚被劫掠过的商船在火焰中升腾,那火将海面映照的异常清楚,海面上一片狼藉,漂浮着许许多多船员客商的日用品,对于无用之物,夜叉匪自然不会费心思去打捞。
这次抢掠已然是大丰收,一批运往狮子国的瓷器被拿下,改日转手倒卖,自是获益颇丰,至于各色财货也都不在少数,夜叉匪个个满载,一些甚至更是掳掠有着异国风情的美眷,强行占有,荒岛之上嚎叫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而在岛边一块类似虎头的礁石上,****上身长发飘拂的海夜叉正长身傲立,锐利的目光穿透夜色,望向广州的方向。
“当家的,咱们明个真要攻打广州吗?”一旁的心腹不免有些担心,小心翼翼的望向海夜叉。
“怎么,你怕了?”海夜叉冷冷反问,刀削斧凿般的脸上透着慑人的煞气。
心腹忙道:“大当家误会了,我不是怕,只是有些担心,这些日子兄弟们在海上大肆的劫掠,日子过得惬意舒心,咱们几日累积的财富等若过去一两年的积攒,如今鱼红秋的虎匪只能躲着咱们,咱们夜叉匪声威震慑交广,正是大展拳脚之时,这等时候却是听那些狗官的攻打广州,若是惹来朝廷的注意,大当家莫忘了,昔日便是天师孙恩也只是一时得势,终归还是不免覆亡的结局,所以我是担心大当家被人利用,那让咱们弟兄们可如何是好啊!”
心腹算得上海夜叉的智囊,昔日疤龙徐厉卧底虎匪便是他的主意。
海夜叉听到孙恩之名,身形微震,随即面色如铁道:“放心吧,老三你的意思我明白,咱们此次攻打广州只是个幌子,不是真要打下广州,据此纵横陆上,要拿下岭南,还有比靠武力叛乱更容易的办法,老三你大可放心,那边已经安排好一切,咱们兄弟尽情到陆上抢掠一番,不用多少时日,待大局底定,便会有人招安咱们,到时所有兄弟都随我投诚,屯门水师便是咱们兄弟的天下了,你谢老三便也是长史这等官职,岂不光宗耀祖,乃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心腹谢老三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