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平和除了白羡言、薛儆之外的六曹判司也都附和。
学乖的薛儆瞄眼李闲,看到李闲气定神闲,显然对于杨重隽等人的反应早在算计之中,心下不禁一哂:“这帮傻蛋,吃这么多次亏还学不乖,人家这又是故意在设套给你们钻呢,还真以为自己又得计了呢。”
薛儆认为李闲指定是有办法堵住杨重隽他们的嘴,同时又不用应承下来剿灭海夜叉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包括乙速孤行俨、白羡言也都是这样以为的,与李闲接触的久了,他们都很清楚李闲的厉害之处。
然而李闲随后的表态却是让人出乎意料,在杨重隽、郭霸和一干狗腿子借题发挥完毕,表明态度后,李闲道:“都督大人也看到了,李闲乃是众望所归,显然诸位大人都认定只有李闲才有能力剿灭海匪,李闲总不好让诸位大人失望才是。”
乙速孤行俨不觉莞尔,杨重隽他们分明是想借着李闲自己挖的坑,把他给埋了,李闲却说他是他们众望所归,这种指鹿为马、反黑为白的本事,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杨重隽等人则自然是把李闲的话当成一种反讽。
杨重隽道:“李大人人中龙凤,乃是不世出的奇才,我们不把希望寄托在大人身上又寄托在谁身上呢,剿灭海匪,绥靖海上,还广州一个朗朗乾坤的重责可就靠李大人了!”
底下自然又是一堆人附和。
与此同时,分量最重的陈普光、冯崖也先后表态。
陈普光目光阴冷,恻声道:“绥靖海上本就是李大人的职责所在,如同李大人所言,剿灭海匪不过是你将功赎罪之举,只是本官担心这是李大人为暂时摆脱罪责所推出的托词,所以本官认为须给李大人定下一个时限,剿灭海匪吗,对李大人而言该也不难,半月吧,半月时间李大人没有问题吧?”
宁道务和勿部昕闻听心里都快骂死这个陈普光了,这个混蛋,半个月光是整备水师,做好后勤补给,收集情报,诸般事情,都不一定足够,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吗。
乙速孤行俨道:“半个月是否仓促了些,毕竟剿灭海匪乃是千秋功业,有充足的准备也是必需的,依本官看半年吧,半年的时间还算充裕。”
他也没什么好掩饰的,这种时候自然是支持李闲。
杨重隽等人自然是不满的,但没等他们表态,冯崖目光阴森的盯着李闲道:“李大人,虎匪的出身你清楚吧?”没头没脑的问题。
李闲淡淡道:“知道一些,是交州一代的黎民,也是没了活路才做了海匪,情有可原,冯大人以为呢?”
像是在反问,但态度有些玩味。
冯崖眼中森然的光芒更加不加掩饰,他是交州一代的土皇帝,交州、海州、崖州,基本都是他的地盘,虎匪其实就是在他的地盘上起义叛乱的底层黎民,昔日三十六峒黎民便是在鱼红秋父亲的时代被挑唆起来,反抗他的统治,被他剿平后才流落海上,做了海匪,虎匪与他之间是有着解不开的梁子的。
“匪类无情,奸狡无义,李大人莫要自以为招安了他们,实则引狼入室,那样的话,后果可是得不偿失的。”冯崖的口吻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
李闲悠悠道:“有劳冯大人提醒了,不过鄙人乃是众望所归,想来虎匪也是被我身上散发的气势震慑,才会甘愿招安的,至于冯大人,也就无需为此操心了。”
很有几分戏谑的味道,让冯崖脸色益发的难看。
当然,冯崖原本就是与杨重隽一干人达成了同盟的协议,这时候只是发泄一番不满,自己的敌人却被李闲招安,成了官家的军队,这口恶气怎都要发泄出来。
他便望向乙速孤行俨道:“乙速孤大人也是小瞧李大人了,能够不声不响招安虎匪,说明李大人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超凡能力,半个月剿灭海匪,已经是时间宽裕的很了,当然,本官以为空口也是无凭,不若李大人再立下个军令状,那样一旦大功告成,这还是一桩可谓后世传扬的美事呢。”
说的冠冕堂皇,可那阴森森带着嘲讽的口吻,谁都听得分明。
乙速孤行俨不免有些迟疑。
李闲这时淡淡笑道:“便这么定了,昔日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今日李弘孝半月灭海匪,冯大人说的不错,的确是一桩美谈啊。”
这下薛儆都有些愣住了,至于宁道务、勿部昕,在此之前他们也不知道李闲是如何决断的,所以听李闲真的应承了此事,不禁也有些发懵。
好在李闲在他们心里都是有着绝对权威的,他们更清楚,李闲绝非拿此当儿戏的人,如此决定自然有着更深一层次的考量,只是两人却还是不免担心,半个月剿灭海夜叉,这样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真能完成吗?
担心之余,两人互视一眼,忽然便又释然了。
是啊,回顾和李闲交往,似乎每次他都是在做一些旁人眼里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无论敌人以为多么完美多么无法应对的筹谋,他都能轻松的翻云覆雨,轻易搞定,此番他能应承下剿灭海匪这事,又何尝不是真的有自信呢,尽管他们想不通这种自信来源于什么,但在李闲身上,常理永远是最不可靠的道理的。
如此两人倒也定下了心,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