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部昕去后,入职交接便算告一段落,预想中的波折并未出现,一干胥吏在胡万民的为首下也都表现的恭谨有加,胡万民更是把勿部昕代理他具体主持这段日子的细务一一向李闲汇报,无论巨细,均罗列陈述,并再三表态,凡他经手的事务,均可负全责,绝无推诿。(..首发)
李闲对他这等顺从、坦率、知无不言言无尽的表现十分满意,笑道:“勿部大人没说错,胡曹史果然是一员干吏,以后法曹府的事务照旧由胡曹史打理,如无必要就不必请示我了。”
胡万民受宠若惊,但仍谨守本分道:“辅佐大人处理公务是属下的分内事,属下自当尽职尽责,不敢有半分僭越。”
李闲满意点头,随口道:“公事便是如此,再与胡曹史说说私事,不知胡曹史与功曹胡大人可有关系?”
胡万民愣了下,三角眼骨溜溜一阵转动,显然李闲忽然提出这问题让他有些无所适从,“那个.那个,不瞒大人,其实功曹胡大人是属下的堂兄。”紧张局促之下,胡万民终于还是说出了他与胡万生之间的关系。
书桌后检阅卷宗的平儿不免惊讶的望过来,美眸甚至隐隐还带着些许的敌意。
李闲道:“果然如此,我便说胡曹史的名字与胡大人相类,长相也有几分近似,果然是有亲属关系。”
李闲面带笑容,貌似只是随口表述一个事实,但胡万民越发紧张起来,额头见汗,喉头上下滚动,不停吞咽唾沫,一双三角眼骨碌碌转的飞快,这会儿便可以断定,这家伙绝不是个老实人,相由心生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
李闲似乎没有看到胡万民的异样,自顾道:“知根知底便更好了,以后法曹府的事务本官更可放心交给胡曹史,胡曹史可莫要让本官失望啊。”伸手拍拍胡万民的肩头。
胡万民身子一软,噗通半跪在地,惊慌失措道:“启禀大人,家兄之前为难大人也是出于无奈,家兄对此后悔不迭,说总要寻机会向大人道歉的。大人若信不过属下,属下甘愿请辞,请大人恩准。”
李闲见状道:“胡曹史误会了,胡大人不过是照章办事,本官如何会怪他,你莫以为本官之前所说是违心之言,你呀,还是不了解本官的为人,快,快起来说话。”起身搀扶胡万民。
胡万民拒绝不得,偷眼观察李闲,发现这位上官的神情真挚不似作伪,之前所言似乎真的是发自内心,便小心翼翼道:“大人真不怪属下那堂兄?”
李闲煞是认真道:“那有何可怪的,胡大人与我又没过节,不过是例行公事,何况本官现下还升了职,若还揪着以前那点小事不放,岂不让人说本官心胸狭窄,还有你胡曹史,本官是不能容人的人吗?本官性子向来闲散,看到那成堆的公文便觉头痛,你没见我都是交给旁人处理吗?其实那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平儿是我的小妾,难不成你真以为我带她来这就是为让她替我处理公务?那也太不解风情了!”
说的煞有介事,望向书案后平儿的目光也是不用假装便异常炽热,这倒让正检阅卷宗的平儿羞不可抑,垂下头不敢看这边。
胡万民瞄眼过去,打量平儿,虽说女扮男装,可那俊俏韵致只会更惹人心动,换做是他也是忍不住要怜惜爱抚,不忍释手的,将心比心,他倒觉得李闲说的确是实话,心下便松了好大一口气,看来这个新任法曹也不过是个贪花好色之辈,如此便好办了。
“那个--大人的意思属下明白,我那堂兄也说找一日在燕儿楼给大人摆酒致歉,燕儿楼是咱们广州最豪华的青楼楚馆,那里的姑娘,嘿嘿,大人明白的。”胡万民脸上堆起猥亵的笑,三角眼眯成缝,淫光四射。
李闲一看,这胡万民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嘴上却急切的道:“明白,本官当然明白,胡曹史转告胡大人,待定下时间,我一定到,醇酒美人,浮生偷闲,那才叫惬意人生,本官只是想想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他一脸急色的样子,胡万民彻底放下心,说道:“大人放心,属下定会尽快安排好。”
李闲道:“那便好,还是胡曹史知晓我的心思啊,至于请辞的事,莫再提了,以后法曹府的事务仍旧由你负责,对你的能力和操守,本官是绝对信任的!”
推心置腹的表态,胡万民热泪盈眶道:“属下绝不辜负大人的信任,大人看属下的表现便是!”
李闲很满意他的态度,说道:“没有其他事,便退下吧,本官---看看卷宗。”目光灼热的瞄向平儿。
胡万民心领神会,恭声道:“那属下便告退,卷宗繁剧,还望大人保重身体。”
李闲递给他一个果然了解的眼神,笑道:“你明白就好,没有重要事情莫要打扰本官,去吧。”
胡万民这才毕恭毕敬退出厅堂,又从外边小心翼翼把门阖上,旋即大声喊道:“李大人要静心检阅公文,有事便报到我这里,谁也不得惊扰大人。”
各房胥吏纷纷回应,很显然胡万民借此又传达了一个信息,新任法曹不但没有剥夺他的权力,还对他信重有加,这个法曹府名义上姓李,实际上仍然是他姓胡的说得算。
外边很快静下来,一直安静听李闲和胡万民说话的平儿终于忍不住:“少爷,你不会真相信那个三角眼吧?就算他不是那个司功参军的堂弟,长得也不像好人呀!”
李闲将自己堆在铺了毛毡的椅子里,舒服的伸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