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下巴一抬:“你打赢我端木爷爷就罢了,凭什么猫捉老鼠般戏耍他!八尺男儿,不讲武德,戏辱老者,太不像话!”
那汉子默然,手指头也放了下去,低头走了。
白秀才看得激动:“谢宝刀!好样的,果然是宝刀啊!”
孩子们天生敬慕强者,梁丹心他们比他还激动哩:“这是白大哥的熟人吗?如此风神,真令人心折!”
谢宝刀长身玉立,对台下一拱手:“还有哪位前辈?”
一个锦衣青年跳上台去道:“我来会你!”
谢宝刀笑着道声“好”,“好”字还未落地,便已一拳打在青年小腹上,将他打飞十丈远,直跌到擂台下。人群哄然叫好。
谢宝刀仍是微微笑着,对着台下一拱手:“还有哪位?”
人群静默片刻,人流分开,走来一位身披鹤氅的中年文士。他走上台来,也对着谢宝刀一拱手:“小兄弟,请赐教。”
谢宝刀并不拔刀,也不用双手摆出起手势,只笑笑说:“您老人家,可不好对付。”
中年文士也不理她,只想先下手为强,一个急冲就奔了过去。
谢宝刀突然蹲下身。
这下大家都看不懂了,这是打不过,要抱头求饶吗?
回答众人的是谢宝刀的一拳。“彭”的一声,她一拳砸塌了脚下一块木板,然后在千钧一发之际敏捷地跳开。中年文士收势不及,囫囵个儿掉进了漆黑的台下。
掌声骤响,欢声雷动。
谢宝刀对着观众一拱手,转身她拉下去。可谢宝刀下盘极稳,竟像用钢钉钉在了台面上,丝毫不把他这点拖拽的力气放在眼里。她微微一笑,轻舒猿臂,把他捞了上来。文士的发巾也掉了,头发也散了。他紧抿着嘴唇,快步跳下了台。
又有一个教头模样的人上来,抱拳一礼,便虎虎生风地打起拳来,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谢宝刀。她眸色认真起来,突然欺近。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对了数掌。最后教头“哎哟”一声,被她制住脉门,她去势不停,疾点教头身侧五个大穴,然后拱手道:“承让。”
教头半边身子都酸软无力,只得回了一礼,道:“小兄弟果然厉害!”
待教头下去,急着要上台比武的人就少了许多,基本都是刚才已经报了名的排着队上。谢宝刀或一拳,或一脚,眨眼间送那武功差的下去。武功好的,她也是几招内速战速决。不一会儿,她就把三十八人打下了台,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还有人要比吗?还有人要上台吗?”裁判扬声叫着。台下的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响应。福泰珠宝楼的大掌柜简直要冒出汗来。这种比武,就该慢慢地比,有起有伏,有升有落,□□迭起,精彩迭出,好多赚些钱。哪有这样不规矩的煞星,一个打三十八个?!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白秀才走上台的时候,福泰珠宝楼的大掌柜简直恨不得亲他一亲!亲人哪!
“你怎么也来了?”谢宝刀惊讶地问了声,旋即脸上就笑开了,“你来得正好!我正骑虎难下呢!不过替人出个头,就留在台上打起比赛来了。快快,你打我一拳,我还要去逛街买吃的,打架一点都不好玩!”
白秀才:“……啊?!”别说得好像逛街买吃的比稀世美玉还重要啊少年,这些为稀世美玉快打破头的人会哭的!
见他不动弹,谢宝刀倏忽欺近,用快得看不清的速度抓起他的拳头,往自己肩上打了一拳,然后自己向后飞出十丈远,一个踉跄就摔下了台。刚才输的很惨的人都觉得扬眉吐气了,齐声为白秀才叫好。
白秀才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利用完毕。
谢宝刀面对喝倒彩,笑嘻嘻的浑不在意。她回身做个鬼脸,口型说了声“谢啦”,便兴冲冲买了只冰糖熟梨,脆生生地吃着,一路向外走去。
白秀才呆呆地站在台上望着下面,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在观众眼里看来,他可是一拳就把“一个打三十八个”给崩下了台,武功深不可测,俨然一位武林高人。
这时,君如月从擂台的另一边走了过来。
她刚才在客栈看一部希行生写的话本子看得入迷。谢宝刀别的毛病没有,专爱各地小吃,一上街就爱买买买,君如月不肯动弹,就赶她先出门了。可没想到,不一会儿这话本子就急转直下,把几个好人几乎全写死了。她气得重重地把书一摔,出门来找谢宝刀。可刚走到这里,就听人说一个蓝袍少年打擂台输了,再一听形容,正是谢宝刀!
“哈哈哈,哈哈,一个打三十八个,好威风,好厉害,被人一拳就打飞了哩!”一个说三分的,绘声绘色向人说着刚才的情景。
“老哥哥,你可把这回擂台比武好好做一回书,这段就叫‘真高手教训莽少年’。老听你说三国都听腻了!”听者附和道。
君如月脸上罩上了寒霜。她拨开人群,向擂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