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化县如今最要紧的,一是捕盗,二是治水……”
“盗匪打家劫舍,掠卖妇孺,十分猖狂……”
“每当黄淮交涨,运河决堤,则必致里下河泛滥……”
阿文醒来的时候,已经红日西斜。睡着时还盯着菜园小屋的光秃房梁,一睁眼却是高床软枕,梅花帐、山水屏,甚至香炉里甚至还冒着一丝甜香。他吓得好险没叫出来。
“醒了?”白知县笑眯眯地进来,“哎呀,阿文,你睡得好沉。我带着你又坐马车又坐船,好不容易才到兴化县城,真是累坏啦。”
阿文一下瞪大了眼睛。
“我们现在就在兴化官署里啊。”白知县带着一丝坏笑说。
阿文吓得差点没从床上掉下去。“主人!你怎么没叫醒我?”
我都干了些什么呀!带着一个睡不醒的人跋山涉水简直想象不能好吗!
白知县委屈地说:“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随意叫醒呢!何况小师叔的药,在睡着的时候最起作用。你不多睡觉,怎能早日长好骨头,为我效劳?”
阿文哭丧着脸:“让主人劳累了,我真该死。我能为主人做些什么?”
白知县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摞书放在他面前。“你不是识得几个字吗?”他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旋即绷住,“我看什么书,你就看什么书。在腿好之前,务必,全部,背下来。”
阿文看着这一叠医书药书,惊呆了。“都是……给我看的?”
白知县点头。
“全部,背下来?”
白知县又点头。
阿文眼神呆滞了:“背不下来该怎么办?”
白知县指指门口,神色冷酷地说:“那就滚吧。”
小少年捂着嘴,不敢作声了。
白知县从袖子里拿出一板新买的饴糖,放在碟子里推给他,哼着一首新词出去了。
洒扫的小婢羡慕道:“阿文,知县待你可真好。”
是吗?小少年低下头,掰了一小块饴糖放进嘴里,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来。
好甜。十三年了,从来没有这样甜过呢。
甜得眼睛酸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抹了下眼角,看了眼那些厚厚的书,转头看着饴糖,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_(:3∠)_ 所有的事都堆在一起,这几天快忙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