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静得到二妃传来的消息,也吃了一惊,今天是早朝,有什么事不在朝堂上处理,李渊却深夜先后召见裴寂和李世民,这说明李渊有不便公开处理的大事情,而没有召见他,很有可能是重新启用李世民,同时也说明,自己在李渊在面前已经失宠了,至少地位远不及那个裴寂了。
如果李渊突然宣布改立李世民为太子,那一切就全完了,李建成倒台,他也得跟着倒霉。刘文静当然不会忘记,前朝文帝杨坚废长立幼,杨勇失了太子之位,杨广继位后,******没有一个没倒霉的,包括杨勇在内都要被处死,只是杨勇关键时刻贼也似的逃了,遇到靠山王,又拜认了干爹,老杨林给他撑腰才幸免于难,也算他运气好,后来他又逃出大兴城,跑到汉王领地,汉王失败后,他又跑到薛举那里折腾,一直到现在。要不然,一百个杨勇也在劫难逃。
刘文静明显感到了压力,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他思忖之后,连夜来见李建成。
等他见到李建成的时候,三更天已过,李建成一看刘文静这么晚来见他,也知道有大事,二话不说,赶紧把刘文静让到了密室。
刘文静把张、尹二妃传来的消息对李建成讲了一遍,最后道:“殿下,事急矣,种种迹象表明,陛下要重新启用秦王,殿下要早做打算才是啊。”
李建成听了刘文静的话,大吃一惊,来回踱了几步,“大人觉得张、尹二妃的话有几分可信?这两个贱人一会儿晴,一会儿阴,摇摆不定,谁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会是不是老二的奸计?”
刘文静不以为然道:“殿下是说,这是秦王授意二妃这么做的?不能吧,明天他们要处斩程咬金,他们这样做不是节外生枝吗?完全没有道理呀。殿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备无患。”
李建成道:“大人说得有理,明天也展示一下我们的力量,本宫已经命罗松准备了两万兵马,明天本宫和齐王、驸马、罗将军包括大人你都要到法场去,阻止他们斩杀程咬金,让他们瞪眼杀不成,看他们能如何?”
刘文静笑了:“殿下,两万人马太多,又太少。”
“大人这是何意?”李建成一愣没明白刘文静的意思。
“殿下,恕老臣直言。”刘文静眼睛闪出阴鸷之光,施礼道,“秦王既然敢授意吏部大张旗鼓地这么干,陛下肯定早就知道了,今晚裴寂和李世民又先后进宫见驾,肯定和陛下说这事去了,万一陛下降旨或者默许了,明天他们就是奉旨而行,我们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程咬金掉脑袋,别说两万人马,我们去搅闹法场,就是带去一兵一卒就有造反之嫌,结果我们必然是满盘皆输,然后陛下就会堂而皇之地下旨宣布改立秦王为太子,弄不好我们跟程咬金都是一个命运。因此老臣说,两万人马太多了。”
李建成愕然。刘文静继续道:“殿下,老臣因何又嫌两万兵力太少了呢,明天我们不止是去搅闹法场,而是逼陛下退位!”说到这里,刘文静看着李建成反应。
李建成果然吃惊非小,显然李建成还不敢这么想,更不敢不这么做。
刘文静继续道:“并非老臣为老不尊,也不是老臣怂恿殿下大逆不道,蓄意谋反,明天的事实在是迫不得已,要不我们就权当不知道,程咬金的事我们不管不问,爱咋的咋的;要不我们逼迫陛下退位,反正殿下是名正言顺的太子,陛下的位置迟早是您的,正好陛下近段身体也不好,别让陛下再操劳了,您现在就坐上去,让陛下安享晚年,免得夜长梦多,如果这样,区区两万兵马肯定不够,殿下至少得准备五万人马。”
李建成一听连连摇头,不管程咬金的事是不可能的,这是他和罗松、李元吉、柴绍已经商定好的方案,怎能说改就改?再说罗松已经从城外提来两万人马,深更半夜的想改都来不及。但按刘文静所言,逼他老子提前退位,李建成还没有这个胆量,最后他来了个折中的办法,还按原计划而行,将刘文静打发走了。
视线再转到养心宫,李渊听太监报告,说李世民求见,李渊赶紧让太监传见,他等了半夜把两个爱妃都打发走了,就为等李世民了。
“儿臣参见父皇。”李世民来到李渊近前,规规矩矩地施礼,别看是亲父子,纲常不能乱。
“世民啊,起来说话。”李渊看到他,把肚里的火气往下压了压。
“谢谢父皇。”李世民站起来偷偷地打量他爹的脸色,发现不太乐观。
“世民,这么晚了见朕何事?”李渊有点明知故问。
李世民躬身施礼:“回父皇,吏部和刑部明天要联合设法场处斩罪臣程咬金,儿臣特来请旨定夺。”
李世民这话刚说完,李渊的脸更阴沉了,“世民,程咬金身犯何罪呀?”
“回父皇,据吏部的人说,他上殿面圣衣冠不整,有意藐视君王,罪同欺君。近日吏部要整治吏治,程咬金正好撞到枪口上,只好拿他当以正视听。”
“荒唐!这是你的注意吧?”,李渊忿然道,“他长孙无忌是在秉公执法吗?你们这是报复!别人肯定都这样认为,连朕都会这样想。你忘记了朕在西山田园跟你说的话吧,这才几天呀?朕本以为你心胸开阔,有容人之量,看来是朕看错人了。朕对你很失望,朕后悔呀,今天不该召见裴大人。你走吧,明天你们可以堂而皇之地把程咬金的脑袋砍了!”说着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