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之,我没把你当外人,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宽心话,我有个不情之请……”
“请长官吩咐,只要泽之力所能及,绝不敢辞。”
“之前日本人从江浙抽调军队,增援缅甸,贵局在淞沪地区进行了很多破坏活动,有效的阻挠延缓了日伪增援缅甸战场的企图。有件事,电报发出后,我才得知贵局周局长回来了,可不是有意要绕过他,直接和你商量。如果周局长有所误会,泽之,你解释一下。”
“不会的,韩长官您过虑了。临行前,周局长和我商议:准备在杭州,针对日军高级军官的随军眷属,搞一场袭击。”
韩德勤喜出望外:“噢,没想到我们想到一起来了!泽之,你准备何时动手?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提出来。”
“长官公务繁忙,不敢多做打扰,浦江守备,力量不足,请您命苏东然旅长协防浦江。”
“这个你放心,彭副主任已经对我说了,我已令苏东然派出两个营,向浦江靠拢。”
“谢谢长官。”
韩德勤还想问一问军统在杭州何时开始行动,以及具体的行动计划,王副官进来低声报告:“司令,三门县周围发现日军大规模调动。”
韩德勤脸色一变,刘泽之知趣的起身说道:“长官军务繁忙,泽之告退。”
“好,我就不多留你了,泽之,将来有机会你陪我吃顿饭,我们好好聊聊。”
“是,泽之等着这一天,我相信不会太远了。”
“对了,军医院对彭副主任的医术都赞不绝口,我想多留他几天,你意下如何?”
“没问题,全听韩长官的安排。”
刘泽之走出办公室,叫过在门口值守的王副官,低声说了几句,王副官点头道:“您放心吧,都有我那。”
刘泽之问道:“老彭在什么地方?我找他拿点胃药。”
“您可以去找邱副院长,或者我去给您拿——”突然,王副官明白了刘泽之也许是有事要和彭寍韡交代,忙改口说道:“他在卫队营房。”
“那我去找他。”
来到人满为患的营房,刘泽之找到彭寍韡,皱眉问道:“怎么这么挤?打了这么多的地铺?”
老彭说道:“你有所不知,六间宿舍,腾出了四间做临时病房,你没看院子里露天还有伤员再打地铺?天快亮了,和我在一张床上挤一挤吧。”
“不了,一会开船了,我在船上再睡——走,到外边聊,别影响别人睡觉。”二人来到门口,刘泽之说道:“老彭,你晚走几天,帮着医院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
“好,就是你不说,我也走不开。”
刘泽之叮嘱道:“宁海、天台陷落,浦江……唉,我很担心,你身边又没有电台,临行前我命令崔峰一旦有变,立即给韩长官发急电。韩长官手下的亲信王副官,和我的关系不错,我已经拜托了他,知情后第一件事就是通知你,你立即求见韩长官,无论如何,请他命令驻地距离浦江最近的苏东然旅长全力增援。”
“我明白了,你放心。”
“还有件事,我对韩长官说浦江一点药品都没有了,你可别说漏了。”
彭寍韡笑笑,答道:“你啊,看起来比周局长大方,比他人缘好,实则……罢了,我不说了,多保重。”
二人是亲如兄弟的好朋友,又是单独相处,刘泽之也笑笑,说道:“老周,太正人君子了,人情练达即文章,大节不愧,就问心无愧了,他就是学不会。周局长答应留点应急,我也就是担心浦江出事,多留了一点。得了,我走了,你也注意休息,看你,两个眼睛都陷下去了。”
六月三十号凌晨四点,一条夜游西湖的游船上,刘泽之凭窗远望,一条挂着两黄两红四个仿古灯笼的游船慢悠悠开了过来。
王庚用手电筒发出一长两短的信号,十几分钟后,两船靠近,李奕上了船:“刘副局长,您好。”
“坐吧,说说情况。”
“是。属下到了杭州后,派人去两处日军军官公寓,虽然戒备森严,却还是设法进去了,这是地形示意图,和周围的地下污水管线图纸,还有居住的人的名单,时间太紧,只搞清楚了不到一半的人,请过目。”
刘泽之仔细审阅,说道:“我觉得这一处合适,虽然住的人少,可是级别高,对日本人的打击更大。”
李奕答道:“我也是这么看,淞沪占领军司令柳川平助的婆娘也住在里面。你作出决定后,我想亲自去一趟,二次侦查。”
刘泽之犹豫道:“我担心的是事后的撤离问题,那里并不临河,四周都是闹市。地下污水管线利用起来也有困难。”
“有行动就会有危险,另外一处住的人多,可没有太重要的人物,起不到预想的作用。”
刘泽之委决不下,说道:“容我再想想。李奕,目前杭州行动组有多少人?实力如何?”
“原本有七个人,我带来了五个,可有能力参与行动的只有九个人,其中有三个人位置比较重要,我提议暂时不用启用。剩下的六个人都是行动特工,其中两个人的身手还不错。您带了几个人来?”
“除了王庚,还有一个叫钱立峰的,二十岁刚出头,却颇有几分天赋。人手不充足,倒也勉强够用。”
“嘉兴距离杭州不足一百公里,那里还有一个四人行动组,上个月我刚安排的,实在不行,可以临时调过来。浦江距离杭州也只有不到一百四十公里,关键是行动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