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海蓝抬头,只见陈宁正从两家共用的院墙,翻身跳下来。
利索的动作,让她想起了小时候。
多少次,陈家兄弟从这堵墙翻落,和她们姐妹三人在院子里玩耍。
又有多少次,陈宁妈为了阻止儿子翻墙,加高了这堵墙,并在上头插满玻璃,却仍阻止不了两家孩子的互动……
这就是他们的童年,纯粹的少年时光。
多么美好,多么真实!
然,一切就定格在邱峻出现的那年,美好纯粹的时光,嘎然而止!
“海蓝,很久不见了,你还好吗?”陈宁在温海蓝面前站定,双眸微亮。
“嗯,挺好的。”海蓝点点头,表情冷淡,“你坐吧,我先去放行李!”
说完,拎起自己的包,出了大厅,走上二楼房间。
在奥地利接陈宁电话时,她说了一番狠话,让她现在面对他,不得不继续保持冷淡。
既然选择分开,那就不要摇摆不定!
想到这里,温海蓝微微一怔。
她也跟邱峻提过多次分开,可心底的纠结,为什么比跟陈宁提分开时还要难受?
陈宁眷恋的盯着温海蓝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依然痴痴的,舍不得收回。
温春生拍拍他肩膀,“陈宁,你真的舍得跟海蓝分开?”
陈宁回神,神色阴郁,“伯父,离婚是海蓝坚持的,我尊重她!”
“陈宁,你别灰心,海蓝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我去劝劝她。”温春生说完,扭头就要往女儿房间去。
“不用!”陈宁拉住他,急切的说,“伯父,这事就让我们俩解决吧。”
“让你们解决,不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分手吗?”
“伯父,谢谢您一直都这么爱护我,不能继续叫您爸爸,我也很不舍。可您也知道,我跟海蓝的这段婚姻,其实有名无实,再加上我妈一直反对……”
说到这里,陈宁沉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双眸已然充满了自信。
“伯父,实话跟您说吧,我还爱着海蓝,我不会放弃她的。目前,我和她都还很年轻,正是干事业的年龄,等来日,我有能力了,一定会隆重的向海蓝求婚,重新做您的女婿。”
看着他自信的样子,温春生不好说什么,只是叹息,“陈宁,外头都在传海蓝跟邱家少爷走得很近,你就不担心她……”
“我不担心!”陈宁打断温春生,一脸自信的说,“邱峻已经结婚了,妻子是他的青梅竹马,海蓝是个自尊自爱的女孩,我相信她不会插足别人的夫妻生活的!”
温春生哑然。
总觉得这个年轻人工作了几个月后,变化很大。
呃,怎么说呢。
这小伙子刚出狱那会,很自卑,说话细声细气的,在陌生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现在,几乎变了一个人。
似乎自信过头,而且城府也更深了。
他刚才一句话,虽然是赞美,却不动声色的,给自己的女儿戴上了道德枷锁。
是啊,女儿如果继续跟有妇之夫的邱家少爷纠缠不清的话,那就是不自尊也不自爱了。
温海蓝站在大厅门外,把陈宁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
她没有被陈宁自信再娶她的誓言感动,倒是觉得他到处宣扬邱峻已婚的事,不太妥。
因为,邱峻根本就没有跟邱诗诗结婚。
还有,陈宁最后一句话,让她听了很不舒服。
他说她是个自尊自爱的女孩,不会插足别人的夫妻生活。
他这么说,不是让父亲的难堪吗?
毕竟,自己跟邱峻在一起的事,父亲早就心知肚明了。
这么一想,温海蓝想进大厅的念头突然消失,转身,又默默的上楼。
站在走廊上,她视线落在院子一侧的厢房,那是温玉凤姥姥住的房间。
这才想起,回来之后,她还没去跟那个患了老年痴呆的老人家打招呼呢。
唉,算了,等陈宁走了,自己再下去吧。
推门进屋,温海蓝直直走到窗前,撩开一角窗帘,凝望底下的小街。
临近春节,本来不算热闹的小街,也变得热闹起来。
他们家是个临街的小院子,靠小街一侧有两层楼,一楼是两间铺面,一间租出去给人卖杂货,另一间,是自家的老牌裁缝店,也算是自家的正门。
不知何故,刚才还堵在她家店门口的记者,已经不见了踪影,就连围观的人也散了。
可温海蓝还是不敢完全把窗帘撩开,深怕被人偷拍。
想想,她又觉得好笑。
这里是她的家,她为什么怕别人偷拍?
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光明正大的从自家正门进来?
这么一想,她用力的,“唰”的一声,拉开窗帘,然后把推拉窗打开……
冬阳暖暖,微风吹拂,今天的天气真好。
天气好,心情也跟着好转,本来就爱笑的温海蓝,不禁弯唇,绽放灿烂的笑容……
忽然,她的视线扫到底下一辆熟悉的黑色路虎,嘴角的笑意瞬间僵凝。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摇下,邱峻手臂搭在车窗上,叼着烟,微仰着脸,一双幽深的眸精准的锁住她。
温海蓝忘了呼吸,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才几个小时不见,她怎么觉得,他变得憔悴了一些?
身上的大衣不见了,黑色衬衫的扣子,一路解开,半露他精壮的胸膛,嘴角叼着烟的他,显得雅痞十足,吸引了往来的男男女女,他却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