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蟾道长跟我师父及李保华是同一时代的,当时半人半僵闹得动静那么大,他做为玄门弟子,肯定也有所耳闻,希望能在他的笔记里找到一些线索。
我们粗略地浏览了一下他的生平事迹,其中几件就和半人半僵有关,记录里说,他曾系统地调查过山顶湖的事情,也找到了大北斗阵的阵眼,对布阵之人的万分佩服,往下翻了几页,终于说到了忘生洞。
据笔记记录,忘生洞是在陨石未降之前就已经存在了,相传当年地狱里十大阎罗王造反战败之后,第十殿阎罗王转轮王从忘生洞里出逃,不幸死在忘生洞里,鬼气散在了忘生洞。做为十殿阎罗王之一,他身上的鬼戾之气可想而知。
为防止转轮王的鬼气重回地府,阎罗王命令将通道封死,转轮王身上的鬼气无法重回地府,在忘生洞里一番缠绕之后,转而冲向天际,据说当时的情况有如烽火狼烟,黑而直的烟柱直冲上天,风吹不散,在空中形成了一张巨大的人影,一直飘到云层不见。
此后不久,就有陨石砸落,生生将一个山顶砸出一个深两百多米的坑来,做为转轮王的身死之地,这里的死气浓郁可想而知,早已透进了山石泥土之中,久久不散,因此,除了每三十六年的转轮王生日的三天时间,其余时间没有活物能进到洞里!
忘生洞里,没想到还有这一段传说,活人不能进洞,是因为山洞里转轮王那可怕的死气,那么陨石呢,会不会也是转轮王的死气冲天引起的?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要怎么化解呢,转轮王是和阎王是一个级别的,难道要去求阎王呢?屁,以我们的身份,黑白无常都对我们爱答不理呢!估计想见阎王一面比登天还难,更别说让他帮忙了。
先不想这些,还是往下看看吧!
这个天蟾道长,也是个很厉害的人,他曾经找了许多种方法,想要进到忘生洞,据记载上说,那些会发光的人脸,就是他去地狱偷回来的血鱼,这鱼生活在奈何桥的血涛里,因长年饮血而身具暴阳之气,天蟾道长将他们养在忘生洞里,就是指望它们能吃掉忘生洞的鬼戾之气,可惜的是,那鬼气实在是太浓了,鬼气没见有丝毫减弱,倒是那些血鱼,全都变了样子,一个个都长出一张转轮王的脸孔来。
虽然试了很多种方法,天蟾道长还是没能进去,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转轮王留下来的鬼气,跟本无可化解……
看到这里,我的心直往下沉去。
再往后翻了翻,天蟾道长做了这个定性之后,就没再在笔记里提及这件事,仿佛已经放弃了,接下来是些道统的辩解啦,对道众的好恶啦,其中倒是对杨应白和青崖主持有几句评语十分中肯。
上面说杨应白果决敢当,有将军之风,而青崖谨慎求真,能主持大局,如果两人能相辅相成,南门观兴盛可期什么的,我懒得看南门观旧事,直接翻了过去,这一翻就到头了!
顺手拿下一本,拿了一个空,原来这已经是最后一本了,青崖道长的那本还没有整理好,因为他还活着……
我和孙妮又翻找了一翻,一无所获,孙妮着着我失落的表情道:“会不会是我们漏过了什么,咱们再找一遍吧!”
我摇了摇头道:“算了,该找的都找过了,我们走吧!”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推开门,和孙妮往外走去,杨应白在出门的时候,青崖道长提点过一句在书房等我们,我们还在门外,就闻到了一阵酒香。
只听青崖道长说道:“师兄啊,这半坛酒,从你走的那天起,就封在地窖里,到现在该有二十年了吧,这二十年来,师弟我滴酒未沾啊,说实在话,这世上,也只有你值得我放纵一醉!”
杨应白的性格颇为豪爽,应道:“好,那咱们就喝了这半坛酒!”
孙妮推门而入道:“不行,杨大哥,你身上旧伤未愈,酒是火旺之物,要是喝了,只会加重你的伤势,难道你是不想再见嫂子了么?”
听到这里,杨应白尴尬地笑了笑,对青崖说道:“那就不好意思了!”
青崖道长也自觉有些失态,说道:“没事我是有些激动,竟然将这件事忘了,即然师兄不能喝,这酒我替你喝了!”
能让一个谨慎之人这么放纵,那只有非常之事,而这非常之事就是,青崖道长看出来了,他的这位师兄杨应白寿数不长了,本身受五弊三缺之苦,还强行画了五张紫雷符,极度虚弱之时,又有小鬼一旁觑侍,怕只是杜鹃的事才能让他强撑不倒,这坛酒今次不喝光,那就没有机会再喝了。
我走了过去说道:“观主,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杨先生没法喝,我来代他,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绝不含糊!”
青崖道长站起来相邀道:“张先生,快来坐!”
两只大海碗倒满了,我和青崖道长一碰碗,我咕咚咕咚,一口气将碗里的酒喝完了,青崖道长见我喝得这么猛,不甘示弱,也一口气将大海碗喝干了,孙妮脸露焦急之色,拦了这个拦不住那个。
反而是杨应白笑道:“孙妮,不必阻拦了,相逢一醉,不也是挺好的嘛!”杨应白早已经看了出来,我这次查阅藏经阁,并无所获,心情失落,想要谋求一醉。
这酒度数不低,再加上放了二十年之久,更增了醇度,这一碗酒下肚,两个人的双眼顿时红了。
道观里清淡,没有肉,只有一碟花生和一碟盐煮毛豆,我们两人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