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尊的房间十分简陋,大厅里除了一张桌子两张凳子,别无长物,桌子上有一壶酒,两个杯子,一碟盐煮花生。
黄尊嘻嘻一笑道:“这么多年了,就落下这么一个毛病,好在我鼻子灵,不怕找不到酒啊!只可惜,始皇陵里的五谷酒快喝完了,喝了最好的五谷酒,以后怕是再也难以找到称心如意的酒了吧!”
说着话,黄尊将那蜜色的酒汁端到鼻端闻了闻,喝了一小口,指了指我道:“小张,你干嘛不喝啊?”
我喝光了杯中的酒,忍不住又倒一杯,再要杯时,黄尊将酒壶收了起来说道:“够了,够了,今天够了!”说着又取过一小才的棉花,将壶口堵住了。
我只得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夹了几颗花生米。
黄尊捂住酒壶问道:“你师父还好吗?”
我愕然问道:“你认识我师父?”
黄尊笑笑说道:“是啊,如果不是和你师父有些交情,你当我的黄仙山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黄仙山上有十八道阵法,二十一种绝境,我只给你留了一道‘心魂引’。不然的话,你小子现在还在半山腰上,那有那么快就到山顶!”
我恍然大悟:“这么说那些吃食……”
黄尊抚须微笑道:“没错,你能一下就想到这里,证明你不笨啊,那些吃食里有我加的料,酒里也有!就是想看看你敢吃敢喝不,你小子不错,让我很满意”
我赶紧站起身道:“多谢前辈照顾!”
黄尊叹息道:“李保华收了个好徒弟啊!”
我赶紧自谦道:“哪里啊,我提闻到前辈的酒香,勾起了馋虫来了!”我想向黄尊打听一些师父的事情,但又觉得有些不妥。
喝光了杯中的酒,黄尊嘿嘿一笑说道:“我将你找过来,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我颇感意外,问道:“什么交易?”
黄尊道:“摘了黄梅脸上的眼珠子,但是别要了她的性命!”
我想了想说道:“即然老前辈有这样的要求,我照办就是!”
黄尊苦着脸说道:“黄梅那一支的祖先落到现在只剩下他们姐弟了,如今黄李也死了,就剩下黄梅一根独苗了,要是黄梅也死了,它们那一支也就绝了,他们的老祖宗曾也是我帐下的弟子……”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黄尊说道:“做为交换条件,我还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挑了起眉头
黄尊将一只手机递给了我。我楞了楞,这才发现是我的手机,有人打了电话进来,是方胖子!我赶紧将电话接起,说道:“喂,方胖子,这么晚打话来有什么事情?”
方胖子语气焦急地说道:“小张师傅,你在哪里啊,赶紧回来吧!小桃,不是,是平安出事了!”
我问道:“怎么了?”
方胖子说道:“从前几天开始,小桃就哭泣,发烧不止,贺小兰夫妻想了很多的办法,都没有效果,这才想起我们来,昨天找到了我,将情况告诉了我,我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唉,小张师父,赶紧回来吧,我就这一个妹妹,你可得帮帮忙!”
我点点头说道:“好的,我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黄尊已经不见了,有一名黄仙伸手招引道:“张先生请往这边走!”
我问道:“黄老前辈呢?我想当面向他告别!”
那黄仙恭恭敬敬地说道:“不必了,我们老祖宗说了,你们还会见面的,不必拘于礼节!”
从黄仙山上下来,站在山脚下回头一望,我的心里顿时打了一个突,在凌晨的微光之中,这山气势非凡,暗藏杀机,让人不敢直视!
走了没多远,就见到有几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找不到北。我走到近前叫道:“非烟,李茂,你们在这里瞎转悠什么呢?”
步非烟睁着眼四处张望道:“明泽,你在哪儿?”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就在你面前呢,怎么样?都成了睁眼瞎了?”
步非烟捉住我的手,又伸手摸摸我的脸,确认了我的身份,说道:“可不是吗?我们走进山里,就目不能视了,快带我们出去吧,我们四个人在这里转悠大半晚上了,都快要累死了!”
我愕然,这才发现在四人的眉毛之上,粘上黄皮子的毛发。原来那些都是黄皮子腋下的毛发,细如蚕丝,混在眉毛之中,遮住了眼睛,这才让他们目不能视。
我烧了一张符,拿符在他们的眼前一恍,哧拉一声,那些黄皮子的毛发全被点着着,连着眉毛一起烧没了。步非烟伸手摸了摸眉毛,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总算能看到东西了,咱们快走吧!”
我有些奇怪,问道:“黄青不是黄仙吗?怎么就一直让你们在这里瞎转悠啊!”
这时候黄青有些委屈地回答道:“我倒也想帮忙,但是没办法,每次黄仙山上的盛会开始之前,都会封山,用的封山之法也不同,我解不了!想劝他们又劝不住……”
安慰了他们几句,我们沿着小路快步往公路上走去。
马路上停了一辆老式的夏利车,这是良姑的代步车。我原本想着一路这么苍凉,回去肯定要走上老长的一段山路呢,虽然是夏利车,但是有车已经很不错了。
黄梅一路骂骂咧咧的,我也不介意。回到房间,将黄梅捆好了,拿过剪刀,将遮住鬼眼的那半边长发,卡地一剪刀给剪了,顿时露出了半张脸的鬼眼来,都在奇怪地转动着,喷着愤怒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