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神宗继续言语撩拨,“你这般蠢笨,看来你家师长调教起来也费尽,不妨拜在我教门下,我教你些新玩意。”
此话一出,邓九章脸色大变,青筋暴跳,怒声喝骂,“找死的东西。”顿时劈出数剑,威力宏大,竟是胜过之前。
晋神宗略有诧异,没想到这么有效,三言两语就激得邓九章愤怒失常。
他看那些剑光杂乱无章,显然是心绪激动,含愤而发,猛则猛矣,实则就像小儿舞剑,其剑虽利,却难以伤人。
他笑了笑,把身一晃,避开剑光,继续撩拨,换着法来激怒邓九章,过了一会儿,他就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无论说邓九章什么,即便再是难听,虽然色变,倒还不至于情绪激动的像疯子一样。
唯独说邓九章小时候,蠢笨难教,惹人厌烦,无人喜爱等等,才会像换了个人,出剑已经毫无章法,偶尔还语无伦次,嘀嘀咕咕,只是隔得太远,晋神宗也听不清是什么。
邓九章眼睛通红,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胡说,你胡说。”
晋神宗虽不知邓九章为何听到类似的话,就变得不对劲,但他也无心细究怎么回事,反正这样对他有利,便欣喜不已,屡屡出言讽刺,无端编造出无数话语。
不论谁人,也不是心灵圆满,从始至终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豁达淡然,心情无有起伏,若说有这样的人,这人已经怕是仙人了。
修道人虽则淡看红尘,心境坚强,但同时也有许多事情,令他们神伤痛苦,只是大多数时候,没有诱因激发,深深的掩藏在内心深处,随着道行日高,慢慢捋平过往,忘却不快。
邓九章也是人,自然经历过难以忘记,令他不快的事情。
三寸斜阳宗一心修剑,入派需斩断过往,了断凡心,再不流连凡尘之事,视亲人子女,俱如流沙,永不过问。
邓九章十来岁时因缘际会拜入剑宗,那时年幼,初时修道的新奇感,让他忘了家中父母姐弟亲朋,然山中枯燥,过了一段日子,他便耐不住寂寞,哭着喊着要下山。
因此,便沦为同伴笑柄,诸学童的老师,也常拿邓九章做反面人物,公开批评他多次。
邓九章还记得,曾经一个他认为很要好的玩伴对他说,“我宗无敌于天下,人人性情坚强,披风淌火,砥砺前进,不曾皱半个眉头,如今你哭哭啼啼,日后怎能下山行走,宣示我宗无敌道法。你这模样真是耻辱,你下山去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邓九章如闻晴天霹雳,连好友也这样对自己,登时心灰若丧,痛苦万分,暗想,“这里谁都瞧不起我,哪里有家中好,罢了,我回家去了。”
是夜,偷摸下山,不料被几个顽皮孩童捉住,捆绑了回去,骂他的害怕辛苦,种种污言秽语。
三寸斜阳宗门风,历来刚强峻烈,对剑与宗门极短狂热与虔诚,只有死在前进路上的人,绝无后退半步的。
因此一事,与他一起学道的人,对他鄙夷到了极点,平日里遇见,总要嘲讽辱骂一阵,祸福相依,也为这件事情,激发了他内心的倔强。
事后虽然忍住性子,表现出色,逐渐脱颖而出,可在这一段时日受到的指指点点,为他永远的伤疤。
这心灵创伤被他掩藏,连他也逐渐忘了,这是人逐渐成长和道行日深带来的。
可那鲸鳐气如噬魂毒药,运功越快,越是加速此气入体,进一步心神不宁。
那晋神宗连番撩拨,使得邓九章愈发癫狂,那剑光如狂风暴雨,风火雷霆,四法剑轮番交替,完全打不到晋神宗。
但势头凶猛,剑光围绕邓九章周身旋动,晋神宗也不敢冒险,轻易靠近。
随着时间推移,晋神宗便发现不对,按照常理,似邓九章这样挥霍法力,应该逐渐势衰才对,可现在却是,邓九章越来越猛,不见丝毫疲态。
略一思索,便知是鲸鳐气所致,他暗思,如照先前打算,击杀邓九章,恐怕不大妥当。
“犯不着冒险,我且令他发疯再说。”脑中闪过数条计谋,深沉一笑,有了定计。
在这地界某处地底深处,有一座大湖,湖上飘着一只椭圆状物,头大尾小的怪鱼,腹下雪白,前有两爪,细短柔软,不过尺长,后部生有鱼尾,宽大如翼,头背皆是蓝色,上覆花纹,生有双目,面大嘴阔,浑身没有鳞片,光滑细腻。
此物匍匐不动,如是死物,但身上有一缕缕气息散发出去。
在这大鱼上方,透过地层,是一条大峡谷,此刻峡谷内遍地死尸,这些死尸都是凡人,来自大碑卷拿罗浮等三座山峰上的生灵。
罗浮三峰被卷至此地,坏了内宙空境,四散而去,生灵死伤甚重,侥幸活下来的也有不少,在此繁衍生息。
时日不常,有那鲸鳐气作祟,众人便乱了神智,互相厮杀,又被这气息牵引,对这个地方心心念念,千方百计往这里来,一路上不知死了多少人,幸存到此的,不免又是一场好杀。
在峡谷内,有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浑身脏污,面脸血迹,腹部有一道极大的创口,显然此前曾受过极重的伤,躺在尸堆上呼呼喘气。
这人便是曾误把宁舟当做仙人的牧相良,不过这时他已经神志模糊,无数记忆从脑中闪过,忘记了许多事情,似乎曾有一个童年玩伴,但早已死了。
他曾得到宁舟授予一门粗浅的灵门功法,为人又机灵,来到这里后,碰上过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