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焰派的地界内,他很顺利的自南向北横穿了数千里。(.)
沿途虽然有着无数人在寻找他,但终归没能给他带来什么危险,他并非那些中低阶修士能轻易发现的。
不过,在来到距离迦王殿地界百余里时,他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如果你继续保持这个方向,很可能会一头撞进对方的埋伏。”说出这句话的,正是那紫衣女子。
当看到她的身影从幽暗的密林前方显现出来时,连山并没有被发现行迹后的紧张,他的心内竟是不自觉的涌起了一阵难言的喜悦。
这里的每个人,仿佛都是自己的敌人。唯有她,似乎是可以信任的。
她若想要杀自己,在海岛时就可以轻易办到了。
她和自己来自同一片大陆,虽然有着某些自己所不知的纠葛,但她在救自己之时,也根本就没有隐瞒作为‘仇敌’的立场。
她应该,算是自己仅有的‘自己人’了?
一直以来都是孤军奋战的他,根本就不明白,当自己对一个人抱有期待并且时常加以猜测,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不愿意在对方面前示弱,更不愿意在她面前流露出什么失态模样。
他平复一下略微有些杂乱的内心,强自镇定道:“对方料到我会逃向北面,所以在北面埋下了大量高手?”
“不错。”尹漓款款行至他的面前。
“之前那些四处寻找我的人,只是故意将我逼到这里?”
“你很聪明。”她浮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带着赞赏意味的笑容。
换在过往,夸赞根本不会让他生出任何感受,他知道自己是剑术天才,修行天赋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他不需要别人的认可,而那些夸赞对自己实力提升也没有任何帮助。
但现在,这短短四个字,竟然让他忍不住兴起了一阵骄傲之感。仿佛,就像是当年听到封琴次数极少的认可一样。
事实上。他本就不想被她看轻不是吗?否则以他的秉性,根本不会说那么多话。
“敌人很强?”他继续保持着平静。
“很强,真焰派五名天境,明涯派三名天境,圣海宫四名天境,其中还有一名天境后期。”紫衣女子仿佛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样的阵容,其实已经让他心内沉重不堪了。然而表面上,他依旧还是不动声色。
“他们都聚在一起?”
“不。你前方百里,是真焰派掌门太炎和另外两名天境,太炎是天境中期。”
“也就是说,即便绕开他们,也可能会遇到其他天境了?”
“是的,除非你回头。”
当然不能回头,否则岂非在她面前展现出了软弱退却的一面。
他并非不知进退的人,更擅长隐忍,但现在却仿佛变得好表现了起来。
不过。三名天境在前,自己怎么能闯得过去?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明明说过,我们是……”
“仇敌?”
“是的。”他紧紧盯着那双紫色眼眸,仿佛要从中看出她真实的打算。
“你应该看得出,这里是玄罗大陆。”
“嗯。”
“对我们而言,玄罗大陆修行界本就是敌人,更何况这里的一些事情。你自己也亲身经历过。至于我们之间的恩怨,以后再算。”
没有说我们就此揭过,也没有完全执着于过去的纠葛。
她果然和自己所想的一样,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选择。与此同时,她既不会妥协回避,但又有着灵活洒脱。
“好!”他没有问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他很想知道。
他重重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一个字,却已经明确表达出了自己的态度——不会请求她放下那仇恨,但却愿意接受她现在的善意。
然而,尹漓却从他这简单一个字之中,听出了混杂着欲言又止和不愿低头的期待。
很期待自己能和他并肩作战?真是个不坦率的孩子啊……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她笑吟吟问道。
“只能尽力闯过去了。我听说了,闯过这里,便不再是圣海宫的地盘。”
尹漓一脸促狭道:“你能避开三名天境高手的耳目?还是能敌得过三名天境的联手?”
“大不了拼死一战!”他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下,想要离开圣海宫地界,自己是根本瞒不过敌人的。
毕竟,敌方的人手和耳目太多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们可以联手。”
当听到她笑着说出这句话时,连山几乎已经无法掩盖脸上的喜色。
“我当然不介意!只是,为什么?”
对方追杀的,一直就只是斗奴班摩,只是自己。事实上,她是可以抽身事外的,并没有人知道她是苍罗大陆的人。
“相比于你,我更愿意看到那些人死,这个理由足够吗?”
“足够了!”
“那么,等会我去冲击对方的阵型,吸引对方的注意,你伺机而动。以你的刺杀手段,应该能有大收获?”
连山的眼睛豁然瞪大了,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对面的紫衣女子,仿佛不敢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她主动要求去牵制敌人,然后给自己制造必杀的机会。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又为什么会那么信任自己?
不是说仇敌吗?如果自己没有按照预定计划出现,而是坐视她一人陷入重围会怎样,她就没考虑过这一点吗?
这是他从未体会到的一种经历,这种感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