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本打算留在华素素这里吃个饭,多陪陪她。
他也看得出来,华素素的身边虽然已经有了很多人,随时能都热闹起来,但却好像还是很孤单。
林四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能做的又不多。
毕竟他确实很忙,而且他还有唐小芷,总不能天天陪着华素素。
只是很可惜,两人的谈话只是进行了不到一刻钟,就有一位太监赶了过来请他过去书房那边,月洛宁有事要和他商量。
因为这个原因,他只能提前和华素素道别了。
至于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回来,谁也说不准。
他没有撒谎,征服了乾蓝青川,局势又彻底安稳下来之后,月洛宁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继续对外征伐了。
而接下来的目标,便是南齐和草原这两国。
南齐和草原之前在天印之乱时,都曾悍然入侵过月国,尤其草原国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对于攻打这两国,林四并没有什么排斥抵触的,他只是觉得太快了点。但月洛宁已经等不及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战争也许会在几个月后就开打,到时候他当然无暇顾及遥远的弦城。
也许下一次再来见华素素,只有等到战事结束了。
那是一年后,还是两三年后?他们也不知道。
如果林四在华素素的寝宫内用神识四处感知一下,那他就会发现,周子川其实还在这里。只不过,他的处境并不是太好而已。
王宫某些地方藏有暗室,并不算太奇怪。尤其华素素这暗室,还是前段时间刚修建的,也是得到了月洛宁默许的。
她就寝的那房间下方,就是一间暗室。
那个铁笼同样也被搬到了下面,而这笼子内住着的便是早已不复当日模样的周子川。
只可惜,林四向来很尊重华素素,而用神识在别人房内四处窥探感知,显然算是一件不太尊重人的事情。
于是他并没有看到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浑身伤痕道道,趴在笼子内一动不动宛若死人一般的周子川。
也没有看到那笼子旁边地面上,散落着满是棱角的鞭子和血迹斑斑的藤条。
华素素她……根本就没有放弃这项乐趣。
暗室上方传来了石板被移开的扎扎之声,笼子内趴着的男子不自觉的向不远处的阶梯望去。当那粉色长裙一点点出现在视线之中时,他眼内浮现出了本能的惊恐和畏惧,但同时有着一丝期盼。
他恐惧,是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将会有一场例行的毒打。他期盼,是因为他已经两天水米未进了,他很渴也很饿。
是啊,这就是他现在所过的生活。
华素素没打算杀死他,只打算一直折磨着。她会随着心情好坏不定时来到这里,惟有她下来的时候,周子川才能得到食物,才能得到喝水的机会。
虽然每次她下来后,都会发泄般毒打他一顿,但周子川却又生怕她某段时间真的忘了下来。
那样,自己可能会活活渴死,亦或是饿死。
他的笼子内有一瓶毒药,那是华素素某次心血来潮之后,故意丢在里面的。这同样是对他的一种折磨,心理上的折磨。
或许某一天,他会因为饥饿,因为太渴,因为无法忍受折磨,而喝下那瓶毒药呢?
然而到现在为止,他在这暗室中已经呆了足足三个月,却仍然没有用上这瓶毒药。是啊,他想活着,他一直觉得,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他的意志,无人能摧毁。
更何况,自己都已经忍受过这样的屈辱和折磨了,如果再中途放弃,如野狗般悄无声息的死去,那岂非太过不值?
笼子被打开,手足带着镣铐的周子川爬了出来。
望着左手提着一袋不知名食物,右手握着一根藤条,站在面前俯视着自己的华素素,他默默垂下了头。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之间有时候甚至会整整半个月不存一句交谈。
他现在连开口说话的权利,都惟有得到华素素的允许之后才能拥有。他唯一能发出的声音,只有惨叫。
啪!
带着荆棘的坚硬藤条抽在了他的后背上,在离开身体时,还顺便刮过了他的左侧脖颈,带起了一溜血光。
根本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和借口,她想打,于是就打了。
“啊……”
痛苦让他发出了惨嚎。
这样的痛苦,恐怕没有人能当成习惯去承受。不过以他周子川的意志,真要是强撑着,恐怕就算挨百余下,也依然可以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但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知道,华素素想听的就是自己的惨叫。
如果自己不惨叫,不满地打滚,不抱着她的鞋子疯狂亲吻哭泣,不表现出极致的痛苦和足够的丑态,那她只会一直不停的打下去,打到自己昏死为止。
暗室内的气味很是污浊,甚至是恶臭。
而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这场折磨就这么悄然进行着。没有人会进来打扰这里正在进行的一切,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永秋殿周围的十余名暗卫或许能猜到,但他们却并不会多嘴说什么。暗卫恐怕是月国见识过阴暗最多的人,这种事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稀奇的,因为他们见过更荒唐,更残忍的。
华素素并没有如从前那样一边鞭打,一边狂笑。此时的她,只是一脸的平静,仿佛这件事很平常了。
周子川或许永远无法习惯这样的折磨,因为他是被折磨的一方。但华素素却已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