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它在即将碰触到月洛宁的身躯时,却突然被从中切割了开来。t
一柄石剑竖直而下挡在了它的前方,旋即月洛宁的身影不受控制的飞速倒退,堪堪避开了那一刀的笼罩范围。
石剑插在了先前月洛宁所处位置的前方地面,它并没有一丝损伤,或许它真的是这世间最坚固的兵器,哪怕那霸道的一刀也无法摧毁它。
但真正挡住那一刀,然后救下月洛宁的,显然不仅仅是这柄石剑,还有石剑主人灌注的印力以及他在那一刻做出的无数抵挡手段。
林四是片刻前回来的,而他回来的时候,尹漓其实还没有出手,甚至就连罗侯都还没有和月洛宁会面。
他只是远远看着那一切,狠狠咬着牙,心内想着该怎么处置这对冷血至极的君臣。
于是当尹漓挥出第一刀时,他涌起了一丝犹豫……
他们害死了那么多人,本就应该偿命不是吗?这种念头虽然只是闪过了一瞬,但却已经错过了出手阻止的时机。
那一刀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很慢,但在他眼中,其实快得不可思议。只是因为太快了,反而给人造成了某些反常的怪异感受。
而当尹漓再次挥出那一刀时,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救下月洛宁,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
明明尹漓做的一切,无论天河大战还是此时的刺杀,全都符合他的脾性,全都符合他内心的道义标准,但他却只能帮她的‘敌人’。
毕竟亲疏有别啊……他必须要救月洛宁,否则他真的是不配姓月了。
他甚至还要挡住她接下来的出手,因为她出手的目标都是月国人,身为月国****,他必须保护他们。
不过那一刀可不是好挡的,虽然有天缺剑,虽然他号称最强天境,虽然他早有准备,但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伤。
如果不是拥有堪比七阶魔兽的体魄,如果不是在那一刻布下了无数的印力在后方和那一刀互相撕扯,或许他现在也成了刀下亡魂。
论及破坏力,这天下间的天境高手,确实无人能望紫衣女子的项背啊!他甚至在想,如果攻城时有她在,那恐怕根本不需要派那么多高手上城头拼杀了,直接让她对城门挥一刀就行吧?
不过此时此刻,显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天缺剑骤然飞回手中,当他将月洛宁彻底护在身后时,却发现紫衣女子已经放弃了这一战。
他最后看到的只是她飞掠而过时,那双一闪而过冷漠的紫眸,这就是她那次所说的‘再次相见’的意思吗?
箭支直到这一刻才射向上空,只是那里早已没了人影。余下的护卫此时才终于追了过来,只是谁又能追得上尹漓,谁又敢去追?
“陛下!”
“陛下无恙!”
“大胆贼子!”
四周响起了无数或惊喜,或惶恐,或愤怒的呼喊声。
此时此刻,每个人都是那般的愤怒,那般的奋不顾身,仿佛要为他们的月王陛下抛头颅洒热血,尽最后一份忠诚。
但下一瞬,这些声音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陡然停了下来。
“我会再来的……呵……”虽然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但远处却传来了她的笑声。
这声音不大,但却传入了每个人的耳内。声音仿佛有人在自己耳畔低语,而且异常的好听。
换作平时,众人恐怕会本能地感到愉悦。这样一位绝世美女说出这句话,足以让人生出许多美好遐想。
但此时,他们有的只是惊惧。
尹漓的意思很简单,类似的刺杀,今后还会有。
在场群臣之中有很多聪明人,他们自然知道这句话其实也算是一次‘攻击’,这是提前在他们心内种下漫长的恐惧。
有了这句话,月洛宁今后恐怕都不敢轻易离开弦城了,就算要离开,也要在圣境亦或北王殿下的陪伴护卫下才行。
因为刚刚那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她那两刀,对于这世间绝大部分人而言,根本就是无解的。就算前方堆满护卫高手也无用,除非将她挡在十几丈外。
还好她现在还不是圣境高手,如果她晋入圣境了,那可怎么办?剑宗之主到时候能挡住她吗?
堂堂一国之君,在自己的国都之外差点被人斩杀,虽然保住了一命,但却也狼狈不堪灰头土脸,这显然算是一次极重的污点。
远处的史官甚至已经在发愁,今日之事,自己究竟该怎么记录啊?
月洛宁的胸口剧烈起伏了数次,她突然推开林四,跌跌撞撞地冲向了前方那被鲜血浸透的‘战场’。
陪伴过月山许多年,这些年绝大部分时间不离她左右的应飞死了。
这固然让她惋惜,然而她更惋惜的却是另一人。
罗侯死了……
承载了她无数期待,在她未来许多计划之中都将起到决定性作用,将来注定会取得更大功绩,很可能会让更多人震撼的罗侯死了。
他和她在无数事情上有着不谋而合的默契,有着相似的观点,称得上‘琴瑟和谐’的知音。他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早已是惺惺相惜。
而现在,他就躺在那里,却已经齐腰变成了两截……
虽然十方楼一直存在,但这其实算是天书策开出名将篇以来,第一位上榜之后却又因为刺杀而死的名将。
月洛宁没有因为那流得满地,残忍得近乎恶心的血污脏器肠道而皱眉,她毫不避讳的抱起了他那张永远无法开口的脸,久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