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雨看出了他们的不以为然。--
“你们觉得我在胡言‘乱’语?可你们自己想想,自古以来,帝王之家最是无情这句话是否早已深入人心?”
听到他这句话,叶弘本能辩驳道:“这句话只是形容争夺王位时的残酷,并不代表其他……”
他绝不愿意别人这样指摘月洛宁,他更不愿意将月洛宁想成那种冷酷无情,只重利益毫无情感的人。
容雨仰面长笑道:“哈哈,对自己的家人尚能无情,更何况是对结义兄弟?当年我们就应该看出,月山能主动杀死自己两位亲哥哥,那谋害自己的结义兄弟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怪我们当时没看清而已!”
他这番话,虽然依旧是毫无根据,但月洛宁和叶弘一时间却是无法辩驳。
确实,历来各国君王有几个和人结拜过?月山已经是个特例了。而这些君王之中,不乏有发迹之前就有亲密无间的朋友的,然而,这些朋友很少有能得到善终的。
不是在这位君王在位时就因为种种原因被罢官流放,就是被这位君王的子嗣以种种名目废黜杀死。
似乎真应了那句话,共患难易,同富贵难!
叶弘无奈道:“我不太赞同这个说法,虽然自古帝王多无情,但不能因此否定所有人,殿下绝不是那样的人。”
在月洛宁自己不出声的时候,能为她辩驳的,也只有他了。
不过这次显然不是这样。
“我听过一个故事……”慕哲平忽然‘插’嘴道。
所有人齐齐转头看向了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有一位军师,他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有一次,一次战争后,有两人投降到了他的麾下。这两人都是修为高强,擅长用兵之人,哪怕这位军师手下大将称得上人才济济,这两人也依旧能排在前五六位。”
“然后呢?”容雨也很好奇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然后这位军师重用了其中一人,却始终不重用另一人。”
“为什么?”月洛宁好奇道。
“因为这位军师说,那人脑后有反骨,以后必反!从他主动投诚就能看得出!”
叶弘疑‘惑’道:“可另一人不也是降将吗?还有,反骨是什么?”
“是啊,同样是投降,但这位军师偏偏给了不同的对待。反骨……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样子,但据说脑后有反骨的人容易当叛徒!这位军师一生几乎算无遗策,他所说的,旁人自然信服。”
“然后呢?”
容雨已经听出了他想要表达什么,但还是不由得继续问了下去。
“然后这位脑后有反骨的降将,一直未能受到太大重用,尽管他能力并不逊‘色’于其他几人,但他的地位却一直不能与他们相比。”
“他反叛了吗?”
“在为那个国家效力二十多年之后,在那位军师死了之后,他……确实反叛了。”
这个故事的结局,出乎了容雨等人的意料。他们以为慕哲平会说出一个因为偏见看错了人的故事。他们以为他会说出那位军师,看错了人,以为那位将军最后一直忠心耿耿,但没想到,结局竟然是他真的反叛了。
“后人在评说这段经历时,总会说那位军师料事如神,早有所料……但他们忽略了一点,即便一个忠心耿耿的人,被这样对待后,只怕忠心也不会剩下多少。他反叛到底是因为那个什么反骨,还是因为被不公平的对待,除了他自己,又有谁知道呢?”
叶弘点头道:“不错!这个人,倒像是被‘逼’得反叛一样!说他脑后有反骨所以就会反叛,然后不重用他,根本就是故意将他早早推上了反叛的道路上。这种所谓的料事如神,实在毫无道理!”
容雨淡淡道:“小慕,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该因为月山不义,因为君王多无情,就断言月洛宁未来也会如此?”
慕哲平点点头:“没错,推断推测这种东西,在结果出来之前,只能作为参考,而不能作为行事的全部依据。”
容雨似笑非笑道:“但你又怎么知道他未来不会那样做呢?难道完全不加防备吗?就像你说的那位军师和那位将军,也许,他真有什么反骨呢?也许若不是因为那位军师一直防着他,他早就反叛了呢?”
慕哲平微笑道:“大部分人刀疾换嵋怀刹槐洌纯粹如一的人极少。往往一个小小的念头,一个小小的‘诱’因,就能让一个好人做恶事,让一个恶人做好事。仅凭推测,就断言一个人的秉‘性’和未来,是很没意义的呢,容叔!”
“何况,洛宁殿下现在根本就不是那样无情无义的人,我看的是现在,不会因为她未来可能会怎样,就对她有所偏见。”
“算了,我说不过你!你们好自为之吧……”容雨摇了摇头,他依旧对月洛宁没好感,但显然慕哲平认定的事情,他也没法去改变。
他现在又不能杀掉月洛宁,以绝他所认为的后患。现在林慕二人和月洛宁叶弘虽然谈不上多么亲密无间,但他们绝对有了共患难的友情。一旦自己那么做,只怕林四慕哲平与他之间就会出现一条裂缝,那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这场谈话就这样结束了,众人再次忙碌着生火做饭,这一天从中午到现在深夜,他们都没有吃东西,早已饥肠辘辘。
容雨和慕哲平‘交’谈时,月洛宁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容雨的话让她很寒心,但慕哲平的话却又令她觉得温暖。一时间,她心内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