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英和白景焕之间的比试,毕竟只是一场比试。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件事或许很热闹,很吸引人注意,但终究算不上什么正经大事。
因此,比试这天,大王子白元浩并没有亲自出面。
负责比试事宜的,是大王子麾下的虎威将军邱文栋,以及他带来的五千军马。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维持比赛的秩序,以及开场和善后事宜。
林四他们来到这里,只是空手步行而已,唯一和平民百姓不同的是,他们身上穿了千宋制式的兵甲。
直到来到这里,他们才每个人领取了一份木制的长刀或长剑,以及一副藤弓和十支拔去了箭头的箭支。
随后,每一方都领取到了一大桶红色染料,用来涂抹兵器……
林四觉得这比赛很儿戏,如果只是依照染料染在衣服上的部位来判定生死和是否还能继续作战,那到时候有人中了剑后不下场,而是继续战斗怎么办?
而原本以为敌人已经死去,毫无防备之下,反而自己被对方带染料的兵器刺中,那又该怎么判定?
这种演习一般的比试,终究还是不如正规实战强啊,虽然邱文栋已经在林内尽量布下了士兵观察战况,确保公平。
看来,双方全部使用大王子麾下士兵也不是没道理的,这些人全都出自大王子手下,他们为了谢少英或者白景焕而触犯军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随后,双方各有半个时辰的准备时间。
这时间是用来准备兵器,以及布置战术的。至于安营扎寨,那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比试在今天之前应该就能分出胜负。
双方离开了邱文栋这边的营地,随后两支队伍各自来到了长桦山东西两侧。
此时,定川城前来的一众公子哥们,也已经到了旁边的大乐山山顶。
众人或凭借目力,或使用远望器具遥遥看着数里外的两支人马,不时指指点点。
“景焕兄那边军容齐整,步履整齐,一看就是精兵强将。相比之下,谢少英那边简直就是一支杂牌军啊,哈!”
说话的人是吕然,他说的自然是下方白谢两支队伍向东西两侧行军时的军容。
白景焕那边,他本人一马当先,后方人人都踏着整齐的步伐,听上去就像是一个人在走路一般。而谢少英那边,虽然同样列着整齐的队列,但步伐就没那么整齐了,完全就是各走各的。
两队行军固然有所差异,但其实并没有吕然所说的差距那么大。
因为无论如何,白景焕和谢少英现在各自率领的人马都是军中精锐。这些人至少都是从军五六年以上的老兵,而不是新兵,十天又能让他们有什么本质改变?
但是,在场众人早已齐齐忽略了这一点,在他们看来,这正是谢少英将会输给白景焕的征兆之一。
当人提前认定了一件事时,他会下意识寻找各种现象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此时身处大乐山的一众公子哥就是如此,从一开始他们就认定了谢少英会输给白景焕,为了坚定自己内心的判断,他们会将任何细节当成自己料事如神的证据。
比如下方白景焕走在队伍最前方,这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而谢少英,他在哪里?噢,他竟然落在队伍最后面吃尘!非但如此,他还将他那两个朋友林四慕哲平拉在了自己身边。
很显然,这是谢少英临阵胆怯,不知所措,甚至需要朋友帮他壮胆了。
场内不少人都有过从军经历,他们此时都用过来人的眼光看着谢少英。是的,任你修为再高,修行者终究是修行者,想要成为将军可没那么简单。
很多人第一次领兵,都会有些不知所措。当然不同的是,有的人第一次只领十个人,有的人领一百个,而谢少英第一次领兵就领了一千人,他不紧张才怪了!
这同样成为了谢少英必败的征兆,看吧,身为‘主帅’,他都已经成这样了,哪怕他部下再强又有何用?一群狼被一头绵羊指挥,只能说是白白浪费他们的战力。
只可惜,他们根本不知道谢少英现在在做什么。
拉过林四慕哲平遮住自己的身形之后,他握拳的右手掌摊开,露出了一个被揉的皱巴巴的纸团。
林慕二人愣了愣,不明白谢少英此举是何用意,难道他还会玩什么锦囊妙计?
谢少英并没有卖关子,而是将纸团递给了林四,同时哭丧着脸道:“你看吧!”
林四打开了这纸团,随后的内容令他惊愕莫名。
‘三人为一队,六人为一组,每组相距二十丈,一队向左前,一队向右前……’
这张只有林四巴掌大小的纸上,写着密密麻麻数百个字。
这些字端端正正,秀气无比,如同淙淙流水涓涓而流,林四自问自己再练十年也写不出这么好看的字来。
但眼下,这字好不好看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纸上的内容竟然是他昨天中午想出来的《螺旋阵法》。
这张纸上,非但有着关于螺旋阵法的描叙,更是有着图形标示,似乎生怕别人看不懂一样。
难道出间谍了?他们昨天的讨论被人记了下来,打算泄露给白景焕?只是被谢少英给提前截了下来?
“什么意思?你还特意把这阵型给记下来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尚未看完,林四就故意开着玩笑问道。
他可不希望自己这方有人心怀异心。
“你继续看完就明白了!”谢少英苦笑了一声。
林四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