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摩坷立即组织两千骑突击,毫无保留地冲击,他们得到的命令非常简单,不要担心侧翼安全,上去打垮他们,有多远就追杀多远。
面对宋军飙风地冲击,辽军根本抵挡不住,宋军马队携带火器瞬间攻破寨门,民夫们四散逃亡,连续被攻破三个营寨,人山人海的溃退。
民夫的溃退,让不明真相的前方部队心惊肉跳,谣言的魅力是巨大的,往往越穿越偏离现实,本已士气沮丧的辽军,再也提不起死战心思。失败的恐惧快速弥漫战场,在宋军不断地进攻下,一些部族将校要么选择撤退,要么直接投降,以至于种晏率三百骑突击,竟然俘获两千人。
最具有传奇色彩的是,戚方为了挽回云捷军的声誉,竟然以百骑压阵,自己甲骑具装持马槊出击,来了个单骑冲击,董摩坷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这是胆气和勇武的结合,戚方的勇猛获得了成功,他三进三出,杀的辽军望风披靡,当回到阵地时,备身卫士拔下定在甲胄和马甲上的箭矢,竟然有八十三支,被传为佳话,足以和当年封元相媲美。
月色当空,最终的命运角逐分出了高下,胜利的女神对大宋行朝微笑。
辽军各个阵地处于劣势,出战部队己经溃不成军,夜慕笼罩下各处营寨,也受到宋军部队的猛烈攻击,不断有营寨溃散,依然在坚守的人,被黑夜中无处不在的杀戮惊觉,很多人不是不想走,而是已经走不了了。
整个战场上到处是溃散的辽军,他们趁着夜色拼命西逃,董摩柯却没有下令追击,而是收拢主力扫荡负隅顽抗的人,尽可能他保护辎重不被焚烧。
没有人质疑他的决策,夜间追赶敌人并非上策,何况对方逃出去多是马军,真逼急了打起来胜负难料。
战斗打了那么久,宋军的粮草也不充裕,只能收罗辽军的物质,把战后艰苦日子度过去再说。更何况,玉门还在手中,那些溃退辽军根本就是瓮中之鳖,就算逃走一些人又能怎样,最终能过五峰的有几人?
暗夜,终究是一地鸡毛。
当大日东升,呈现在宋军面前的是满地战死者的尸体,被丢弃的营寨和,成片被划地受降的降兵,尽管宋军也遭到不小的伤亡,却还是抑制不住胜利的喜悦,不断地放声欢呼。
战功、赏赐就在眼前,谁人不会兴奋?
党烩是相当的高兴,王仁也是合不上嘴,再也不是前几天的忧愤,守土而死是他们的本份,既然生存下来,那还有何可说的呢?
“太尉破契丹余孽,拯救沙州十万军民,在下多谢了。”王仁风度翩翩地致谢,此时此刻文官风范盎然。
“呵呵,都说太尉是吐蕃第一勇士,果真名不虚传,末将佩服的五体投地。”党烩也是捡好话说,他是陕西路党项人,全然没有某些汉人将校的轻蔑,开口就是大大的马屁,还非常合乎事宜,这可是一场以少胜多的大战,刚刚落下胜利的帷幕,怎么恭维都不过分,难道不是吗?
董摩柯相当的兴奋,第九行营没有依靠外军,完全打垮了辽军进犯,龙骑、飞骑还在凉州,不能不说是他的荣耀,甚至可以说人生的顶峰,足以让他名垂青史,满足了。
不过,他很明白此时不应该骄傲,被别人所看轻,温声道:“要是没有沙州的坚守,第九行营绝不会轻松,还要写过紫马大人和诸军将校。”
他的话非常公允,沙州在西州陷落依然坚持,死死拖住辽军相当的步军部队,打乱了萧里仁的部署,才让第九行营有了战胜敌人的机会。
王仁心下高兴,脸色却相当镇定,依然保持文官的矜持。
党烩得到肯定,自然心下高兴,正要说话却见种晏阔步而来,笑道:“太尉,天大的好消息。”
“哦,有何事?”董摩坷眉头一挑,种晏素来有大将风度,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喜笑颜开必有好事。
“我军游骑生擒萧里仁。”种晏沉声道,依旧压抑不住兴奋的心思。
“什么,生擒萧里仁,哈哈,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董摩坷几乎没有的反应过来,连续十几个呼吸才放声大笑。
党烩也是双目异彩连连,绝对是令人振奋的消息,萧里仁可是辽军主帅,战场上要擒获对方主帅,简直比登天还难。
“哦,应该是包围了他们,他们有几十人被围困。”种晏调整自己的口误,刚才太兴奋了,以至于没说明白,平白丢了脸面。
“那还等什么,跟我走。”董摩坷虎目圆瞪,立即要走。
“我已派出车骑,他跑不了的。”种晏摇了摇头道。
“不行,我得去看看。”董摩坷摆了摆手飞身上马,生擒辽军主帅,那是多大的荣耀,岂能让别人去。
敦煌西北五十余里的沙丘地带,数十名辽军在一座沙丘上,他们舍弃战马,持刀立盾和宋军对峙。
萧里仁脸色苍白,铁甲己经被脱去,衣衫上血迹斑斑,显然是负了不轻的伤,却看上百名宋军骑兵,还有三辆轻车,脸色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却是深深地绝望。
原来,他在战事无法挽回时,带着卫队且战且退,几百人的精锐越打越少,还剩几十人的时候,却又遭遇宋军游骑,不得不困守沙丘做困兽之斗。
董摩坷和种晏、党烩抵达,他们平静地看着沙丘上的萧里仁,他并没有急于进攻,反正己经是到嘴的肉了,早一点晚一点下手有什么关系,如今辽军主力部队灰飞烟灭,不会再有强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