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户部、太府库入各色税赋钱、帛、布、米粮并海外各色收入折钞四亿二千九百二十五万贯,足金五十二万两、银五百三十七万六千两,殿中省库入钱、帛、布、米粮折钞千三百万贯,金十万两、银八十二万两。太府审计院核实,官用、军费、民政支出折钞三亿儿百七十二万贯。”沈默作为主管财政的执政,枯燥的数字信口而来,简直就是如数家珍,不是一般的熟悉。
“看来还不错,还能支撑今年北方使用。”朱琏也挺惊讶的,都说打仗花钱给流水一样,看看国库盈余颇丰,算是放下了心。
沈默嘴角微抽,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外朝固然是颇有盈余,却还要作为储备预防灾荒瘟疫,地主家余粮也不宽裕啊!能省着点用就省着点。
秦桧青了朱琏的话,立即明白意思,献好地道:“娘娘,历年封桩钱,足以应付两年战事。只是王大人不断催促转运,恐怕靡费又要增加许多。”
朱琏暗笑秦桧滑头,不忘先把万一超支的责任抛开,先把自己洗的干净,道:“相公主持北伐时中兴大业,既然巳经开打了,纵然付出再大代价也要进行到底,朝廷也不是没钱,既然可以支撑两年,那就办了吧!不要怕花钱,花出去才能挣回来。”
话说的相当有底气,很大部分金银财帛,都是从海外得到了,朝廷的储备颇为丰厚,战争打到三面开战份上,竟然为了更换常平仓粮食,鼓励民间用旧粮酿酒,导致酒价越来越便宜,再看看户部、太府官员哭穷,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你们为国守财那是好的,却不能太吝啬了,有出才有进,天下升平的时候,仓禀的粮食绢帛不能放的太久了,更换的勤快点也无妨,至少还能卖个好价钱。
“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快到元旦了,此事就请蔡大人主办,为前方将士募捐,就让户部和江宁府操持,一定要办的热热闹闹。”
话说,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半年,在场重臣却觉得朱琏提议决策很不简单,这是要扭转江右民心,让他们知道朝廷并非无钱,更不可能增加他们的负担,至于为前方将士募捐,就是为了稳定民心,你为朝廷出点力,朝廷还好意思加税?
“陛下,渊圣小大王已经到了江北,不知朝廷要以何种礼仪迎接。”秦桧作为首相,既然国事说的差不多了,就把赵训的事情提出来。
自从受到王秀的官塘,满朝是大吃一惊,赵桓竟然还有儿子生还?是郑夫人的儿子,老宫人已经不多了,却也知道当年太子宫的郑夫人,朱琏却一直没有明确表态。
事情到了不得不面对,王秀既然把赵训送来,甚至连一点暗示也没有,实在让朱琏伤透脑筋,不由地道:“事情关乎渊圣,还是请官家定夺。”
赵炅眨了眨眼,他也不傻啊!十二岁的少年了,历经皇室的宫变,相对成熟了许多,突然多出个皇叔,实在有些不自在,沉声道:“王公遣人护送,就是让朝廷验明真伪,前次假冒福国大长公主,还有冒充渊圣皇子,不能不警惕。”
众人不是傻瓜,天子并不十分相信,更没有半点欣喜态度,又事关皇家血脉,谁敢多说话?也就是秦桧为首相,不得不硬着头皮禀报。
相反,大家都对王秀扔皮球感到不满,你差不多也得问一问,给朝廷个建议不行?冷不丁地全推给朝廷,自己躲起来看笑话,简直不当人子,连沈默也有意见,王文实这厮真是个滑头。
秦桧见大家都老神常在,不由地苦笑不已,道:“陛下说的是正理,应该召集旧宫人来说,也可以让机速司打探。”
“嗯,娘娘看怎样?”赵炅显然同意秦桧建议,他并不十分认同这位皇叔,甚至怀疑真假,这年头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官家拿主意就是。”朱琏不做它评,毕竟是赵桓的儿子,如果是真的不防给条活路,也算是对得起赵家,假的就更好办了,朝廷自然有律法处置。
“那好,此事就交给秦卿家了。”赵炅很轻松地把事交出去,半点压力也没有。
秦桧是心中苦涩,这可是出力不讨好的活,前次有福国大长公主,先不说真正的缘由,朝廷的定论是贼女冒充,刚刚发生藩王作乱,就算赵训是真皇子,那也是个藩王,平白给官家添根刺,还要联络别人频繁询问,真的不是人干的。
散朝,朱琏身子疲乏,韩氏陪着散步,尽管天气巳经转冷,大内小巧的御花园却花草繁茂、佳木葱宠,各色山色盆景、古柏藤萝点缀的景色盎然。虽然,比不上玉阳宫的宽敞,没有微起波澜的玄武湖,却胜在紧凑精致,小而巧妙的布局。
“娘娘,今年的庆典,还在宣德们?”韩氏是心有余悸又拿捏不住朱琏的心思,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是自然,太上、官家还要到场,不然何以鼓舞民心。”
朱琏明白韩氏的心思,她又何尝不是惊吓万分,国事却不是儿戏,有时候需要坦然面对,这是必须要经历的。
韩氏默默不语半响,细声道:“娘娘说的是,是儿臣见识浅了!”
“好了,我并不是为相公做,而是为了家国。相公数十年为一日,呕心沥血励精图治,顶着朝野士人的质疑,才让天下有今天局面,皇室连些许小事也做不了?”朱琏风淡云轻地笑了,能为官人做些事情,心情格外地好。
韩氏想到那么多年的风云,偷眼看了看朱琏,轻声道:“为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