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六章 又有狗要咬人了
李邦彦脸色大变,立即道“不可,朝廷乃天下正朔,官家仁德信义人之表率,岂能失信于人。”
王秀垂首撇撇嘴,也是李邦彦啊!要是换成耿南忠,他早开口奚落了。
“什么失信于人,没听王直阁说,这帮虏人还没有过河,背信弃义抄掠京畿,袭击我朝廷护送大军。”种师道可不怕李邦彦,他是谁啊!年逾七旬的老将,战功卓越的使相,无欲无求还怕个浪子不成?有本事来咬我。
李邦彦是躲过了不假,又重新当了宰相,但在种师道面前,根本没有底气,也没有胆量一搏,对方毫不客气地话,唐塔不由地面红耳热。
蔡楙惊惶地道“出兵追击,恐怕会激怒虏人,反正他们已经走了,还是从长计议妥当,免得授人以柄。”
李纲横了眼蔡楙,厉声道“还要等,再过几天虏人要到界河了,让他们长驱直入如无人之境,再大摇大摆,毫发无伤地回归,试问各位大人,我大宋国威何在?朝廷的颜面何在?现在是授人以柄的时候,还是雪耻的机会?”
王秀吸了口凉气,李纲也够毒的,刚才说的委婉点,被种师道激将,把老底抖了出来,书生酸气不假,但狠起来还是要命的。
张启元清了清嗓子,道“陛下,现在事不宜迟,既然虏人袭击七十八将,应该给他们点颜色,让他知道陛下的赫赫天威,大宋决不可轻辱。”
赵桓对张启元投去赞赏的目光,脸色一片潮红,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咬牙瞪着王秀道“王卿家,确实是虏人袭击?”
张启元可真精明,话说的滴水不漏,可以说看是力顶主战论调,但持主和论调的大臣,也不会产生反感,毕竟是金军先动手的,给点颜色任谁也说不出话。
王秀正在想着事情,没想到赵桓问他话,差点没有回过神来,急促地道“千真万确,虏人发动突然袭击,我军仓促应战,不得不被迫反击,现在已经被分割成两部,主力总算站稳脚跟,击退虏人袭击。”
他顿了顿,又傲然道“陛下,七十八将并不如西军精锐,但仍能够连破三寨,又能顶住虏人袭击打退他们,这说明虏人其实并不强悍。当时,臣要有两万人马,定然能占据浮桥,让他们在南岸的数万人不能过河。”
李纲听了目光颇为轻蔑,人相轻嘛!种师道也若有所思,继而慢慢颔首,李邦彦却嘴角抽缩,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赵桓一听,顿时像打了鸡血,兴奋地额头青筋暴起,虚弱的身子,不足支撑他的兴奋,险些晕了过去,急促地道“好,既然虏人不讲信用,那追击。”
“陛下,姚古、种师尚未到达,可派使臣令他们转向,再命范琼、马忠等将帅,各自率军跟进,只要咬虏人,他们必败。”王秀不失时机来了句,他并不相信赵桓能持之以恒,但有些话他必须说。
“卿家所言极是,速速着学士院办理。”赵桓兴奋地全身发抖,仿佛看到一场大胜仗。
王秀压根不信那套破事,他却松了口气,好歹糊弄过去,不仅狠狠打压下金军,还得到了大量的实惠,至于赵桓这种反复无常,优柔寡断的孬种,他可不想去想。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道“陛下,应派一支偏师火速跟进,不能让他们烧桥。”
种师道不免多看王秀几眼,目光带着赞赏意味,沉声道“直阁说的有道理,应该火速出兵,抢占浮桥。”
赵桓再傻也明白浮桥的重要性,恍然道“令马忠、范琼率万余马步军,火速出城抢夺浮桥,务必紧跟虏人,不得让他们逃了。”
一场朝会下来,众人几乎身心疲惫,李纲却兴奋地胡子发抖,他刚出来对种师道说“还得调十万大军北,不然不能压制虏人。”
种师道点了点,又看了眼陪着李邦彦出来的王秀,淡淡地道“可以,但要速度要跟,由不得太靠近。”
李纲深以为然,欣喜道“不错,事不宜迟,我立即安排,今日必须出兵。”
王秀被李邦彦叫住,浑身的不自在,当此敏感时期他和李邦彦走在一起,是要引起别人误会的,但没办法啊!李邦彦还是宰相,他不能驳了人家面子。
他却没有看到,身后耿南仲那道阴狠的目光,这厮几乎一言未发。
“大人,虏人猖狂,大人何不建言官家出兵?既然虏人得了天大的便宜,肯定是归心似箭,他们哪有心思打仗,只要追必能战胜。”快到东华门,王秀有感李邦彦的善缘,忍不住提醒。
“实,这次你太冒险了!恐怕耿南仲会暗构陷,要小心谨慎。”李邦彦答非所问。
王秀明白李邦彦的意思,斡离不退兵,开封的危机解除,无论是天驷监,还是大河浮桥,都会被人陆续提出,大宋的官场什么都缺,是不缺事后争功诿过,那些眼红的人,有点关联的人,还有那些疯狗一样的御史,够人头疼的。
耿南仲肯定会趁机打击他,但他也不畏惧,不是交兵打仗嘛!谁又能说清楚里面道道,你说我抢战马抢啊!你说我在浮桥先动手先动手啊!嘴都长在人身的,谁不会说啊!耿南仲能出什么花招?他倒是担心李邦彦,其实这个老伙计也没有大恶,是太会走层关系了。
为了一段善缘,他不希望李邦彦穷途末路,至少让李邦彦得个善终也好。
李邦彦眉头微挑,脸色很不愉快道“李伯记太不像话。”
王秀诧异地看了眼李邦彦,果断地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