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无语,他又能说什么呢?难道去指责朱琏加入皇家?那时候他连自保能力也没有,谈何保护女人?人家为了他守贞,甚至不惜对未来的君主下手,他心中只能有愧疚,这也是他干冒天下大不韪,深夜秘密进出禁中主要原因。
不然,以他的谨慎态度,纵然和朱琏有旧,就算天子公主是他的血脉,却也不会再走入慈寿宫一步。
“可是,又错过了这八年时光!”朱琏那双流水般地眸子,那抹幽幽哀怨的眸光,足以令王秀醉了。
王秀手轻轻地抚摸着朱琏那张明媚地脸蛋,痴痴地望着这倾国倾城的容颜,心中一片乱麻。
他忽然发觉,自己引以为豪地改变历史,天下大势遽然转变,天地气运汇集行在,却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天给了你好处又带上枷锁,上天真是造物弄人。
良久,王秀再次坐在椅子上,朱琏又坐在他的腿上,双臂环着他的脖颈,目光柔柔地望着他,用着极尽幽怨地口吻,柔柔地道:“看我老了吗?”
王秀摇了摇头,脸色极为复杂,温声道:“你怎么会老,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么美丽,就像、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白天鹅,倒是我真的是老了,双鬓已经又白发了!”
朱琏含笑撒娇道:“尽骗我,什么是童话故事啊?尽说些骗人地话。”
“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实话,童话,哦,那是。”王秀一阵暴汗,总不能说是给小孩看的故事,对于朱琏来说,似乎有点难以理解。
“真笨,哎呀,手老实点。不要,这是在大内。”朱琏剜了眼王秀,无限地娇羞。
只觉王秀的手有些不太安分,她娇羞地伏在王秀怀中,一颗心如同少女般的羞涩。
“那你刚刚跟小猫一样,我都任你摆布了。”王秀翻个白眼,刚才那是母老虎啊!简直要把他给吃了。但他仍旧升起一团火焰,美人如斯。他又不是柳下惠。
朱琏的素手堵住了王秀的嘴,柔声道:“官人,如果放弃一切,你愿意带我离开这里吗?”
王秀无奈地笑了笑,朱琏不可能放弃,他也无法放弃。
“奢望,我也会有奢望!”朱琏凝视王秀半响,才幽幽地一叹,两道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
王秀用手轻轻抹去清泪。他的心都要碎了,但他不可能回答,因为他不能去想这种问题,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你也不骗骗我,看来只能等来世了!”朱琏悠悠地道。
“有今生必有来世,轮回万年,我们总会在红尘相遇。”王秀只能好言好语。
朱琏幽怨地道:“我不奢求来世。只要今生。不行,我要加快行宫,不能再等了。”
王秀怜爱地望着朱琏,女人一旦敞开了心扉,那就是义无反顾地去爱,刀山火海亦是视若不见。他真的是不忍心。却又不能不无奈堪叹息,一座行宫而已,不能太苛刻了。
“我也不要承诺,今生能相会,我已经知足了。”朱琏流水般的眸光洒在王秀脸上,妩媚的脸蛋上重新挂上带有泪痕的笑,嗓子有些凄然地道:“你能在我身边。能让我时常看到你,这一生够了!”
王秀将她轻柔地搂在怀中,柔声道:“知道嘛?那世你许了我来世,今生我要用毕生的心血,为我们再次重逢创造美好的来世,相信我!”
朱琏靠着王秀胸膛,闭上那双秀美的眸子,轻轻地道:“真不知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下去,人生,有时候太漫长了!”
王秀却想到了友琴莫言甚至秦献容,心中升起了愧疚,不得不说,每一位女子,他付出的都是真情,绝无一点虚心假意,但有些事真的不能两全啊!
却说,邱云随宣武军第十三旅抵达龚县,金军游骑也已经到了,不断地进行拦截,他们无法进入城中,因金军偏师在四五十里外,他们再挺进恐怕会发生遭遇战,只能在县城西边下寨。
这个推断是合理的,金军偏师主力在四五十里外,游骑已经到了眼前,那前锋马军必然在二十里内,为了稳妥起见,决不能造次。
宣武军是新成立的,王德掌握的兵力并不算大,派出十三旅协防龚县,也是为了郓州侧翼安全,他要全力防御郓州和济州,就必须稳定侧翼,哪怕金军主力从兖州南下。
邱云很焦急,他作为队将是不可能擅离职守的,只能拖进城联系的急脚子给冯家捎信。
急脚子偷偷潜入县城,办完了公事又忠实地为邱云办事,把书信给了冯婉君,并说金军前锋已经到达,十三旅正准备迎战,邱队将作为军中猛将,根本脱不开身。
冯婉君看了书信,一张俏脸苍白,也不顾冯大官人追问,自个一个人关上门。
时间,宝贵的时间,却在一点点地流逝。
合鲁索在王世忠的引导下,率金军万余人抵达城外,拦截了十三旅进城道路。
当然,金军所部是马军先到达的,步跋子陆续跟进,这也是十三旅被拦在城外重要原因,你跟马军比速度纯属找死,只能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再说,十三旅是下旅,兵力并不算多,稳妥点没有坏处,只要能结成叠阵,金军也很难啃动他们。
指挥使樊昭的策略很简单,大军休整一天,趁金军步跋子尚未赶到,稳打稳打强行突破进入县城。不要问为何不一鼓作气进入县城,如果他们以行军队列快速挺进,在金军马队面前才是找死,只要一个冲击就被打垮了。
三千五百人列成军阵,缓缓地向龚县县城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