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张启元轻车简从,一身普通的便装打扮,直接从小门进了康王藩邸。
“大王,看来事情发展的颇为顺利,王秀看是镇定自若,却已经方寸大乱。”张启元吃了杯茶,神色颇为爽快,赵官家越发沉不住气,王秀要倒霉了。
“子初倒是好谋划,竟然能想出一石二鸟的招数,只是我那侄儿要受委屈了!”赵构是一脸的无奈。
张启元心里暗骂赵构虚伪,竟然在他面前还装,于是笑眯眯地道:“无妨,长公主清誉自然会澄清,在下只是利用,到时候就能澄清,官家也会无碍。”
原来,真的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他看到赵柔嘉出现在王家,对应王秀的相貌,竟然发觉他们很神似,他就有了别样心思。之后,传出王秀和朱琏私通的消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认定绝对是天赐良机,如果错过了,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赵构显然是可以利用最好对象。
不过,当先的谣言,他还真不知是哪位放出来的,但又能怎样,大家都是一个目的,先拿下王秀再说。
赵构满意地看着张启元,他何尝不是利用张启元,就在他内心深处的野心被挑起,面对有可能一网打尽的机会,他再也无法淡定。
张启元的心思他自然明白,人与人不就是相互利用吗?只要自己操作妥当,能够拿回本应属于他的东西,张启元还不是俯首称臣,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现在,他最关心的是下一步,如何走到绝对是关键,不由地道:“子初,王文实不好相于,断不能大意。”
张启元点了点头,他不否认赵构的提醒,王秀真心是很难对付。那么多年来,他已经看到王秀所依仗的势力,那是一个既得利益阶层,上至王孙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些人的能量,绝对能让他万劫不复。
这次的事太大了,他已经站到前台,绝对是不死不休的结局,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大王,下步就应该大王出面了。”他自然要利用赵构的影响力,大宋硕果仅存的藩王,不充分利用起来岂不可惜。
再说,他也在权衡利弊,当今赵官家并非良主,却容易被利用,赵构却是人老成精,二者之间要选择是显而易见的。
赵构有点犹豫,张启元这厮太坑人了,他本意是躲在幕后看戏,哪想着被顶到前台,那可是不死不休的怨恨。
他还没有傻到孤注一掷,不免干笑两声,玩味地道:“子初,我能做些什么?”
“王秀经营多年,门生故旧不计其数,唐大人请郡在即,他有挟持议和的筹码,不用亲王指证,恐怕无法让他伏法。”张启元狠厉地道,直接把赵构当成利剑。
赵构打个冷战,张启元真要出狠招,把他推到最前面,那是和王秀打对对胡,这不是害人吗?
俗话说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就算能拿下王秀,估计他也会被有心人趁机****招,失去他想得到的一切。
考虑再三,还是慢悠悠地道:“还不到那时候,我再出面也无济于事,此事是捕风捉影,恐怕很难压倒王秀。”
张启元见赵构不上钩,不由地暗骂混账,既想吃大头又不出力,天下哪有这等好事?看来,赵构做了那么多年太平藩王,锐气丧尽了!自己还需好好谋划。
“大人,如今是箭在弦上,绝不能让王秀反过劲来。”
赵构沉默半响,淡淡地道:“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是捕风捉影,并不足以让王秀伤筋动骨。”
“大王放心,宫禁是捕风捉影不假,但有件事却是实在的,只要操作得当,王秀就无所遁形,一切都不得不承受。”张启元信誓旦旦地道。
赵构压根没有相信,他警惕地看着张启元,试探着道:“你就那么有把握?”
“大王放心,只要事发时大王挺身而出,王秀就是想闹腾,也力所不能及了。”张启元双目闪过一道狠厉。
就在张启元和赵构密谋时,王秀却在别院和赵福金在一起,他们并没有休息,而是对面相守,相反赵福金俏脸惨白。
“侍制虽说绝口不提,但我能感觉到他绝对知道,你可曾想好了?”王秀看着赵福金,神色是那么的镇定。
“该死的女真虏人,难道他们就不放过一个弱女子?十四哥也真是,难道就那么怕吗?”赵福金多年的沉寂,性格温柔许多,但作为赵佶掌上明珠的皇家女,她还是有脾气的。
她深深眷恋王秀,绝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发生,但蔡鞗毕竟是她的丈夫,当年对王秀的朦胧被掐断,她也就顺理成章嫁给蔡家,蔡鞗也是一表人才,她也就安心做了蔡家的娘子。
自从跟随了王秀,让她安下心思,做个半隐的小女人,在王秀的羽翼下安度一生,却心想事不成。
蔡鞗的回归肯定有阴谋,回来后却引而不发,又让她从心底看不起,作为男人就应该有担当。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或许还有情可原,明知道自己女人在别人那里,竟然不闻不问,那还能叫男人?
王秀目光复杂,他知道赵福金有心结,但他绝无让贤的心思,早就做好必要时让蔡鞗病故的准备。但是,他必须让赵福金过了这道坎,不然他也不会心安。
“是否要见上一面?”
赵福金惊讶地看着王秀,良久,却艰涩地摇了摇头,低声道:“还是不要了,官人不要伤害十四哥,给他一场富贵就是,妾身也就没有牵挂。”